老汉,是周一航那的方言,就是相公,男人的意思。
懿姝听了后,恼得猛然抬脚踢向她,饶是周一航反应迅速,也没有躲过,迎面骨上被踢了一脚。
他抱着腿嗷嗷的叫。
懿姝瞪了他一眼,“你这张嘴说话能不能分下场合?香满楼的事,我还没给你算账呢!”
周一航这才想起元康还在一边,心虚地扫了眼元康,才说:“他应该听不懂吧?”
然后他就听到元康问:“老汉是什么意思?”
周一航看着懿姝阴沉的脸都快哭了,他支支吾吾的解释:“就是——”
懿姝白了他一眼,对元康说:“骂人的话,给我忘了!”
元康老实地哦了一声。
曲储连忙打岔,“臣也愿意去大理寺。”
元康顿时不乐意了,将手里的碗一放,直接跳到曲储身上,“不行!你不能去!你还要教我枪呢。”
曲储连忙将在他身上晃荡的元康抱稳,说:“臣每天晚上还回公主府,到时候可以陪殿下。”
元康还是不乐意,“那才多少时间啊,不行!皇长姐,你就不能换一个人吗?”
懿姝难得见元康那么喜欢一个人,想了下说:“也行。”
曲储虽然还在笑着,可神色有些黯然。
他外表粗犷,可实际内心是很细腻的人。
这段时间,公主虽然未说什么,可他感觉出懿姝是要参与到朝堂去了。
沙场之上,虽有血染兵戈,但残酷远远比不上京中那杀人不见血的权利战场。
凭什么已是暮年的萧大将军还在驰骋沙场,可春秋鼎盛的公主却只能隐于这偌大的公主府?!
无论哪个战场,他,都愿为先锋!就如从前!
周一航同曲储一向要好,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当下靠近元康一本正经地说:“三殿下要曲储陪着你,可你读书的时候谁陪曲储啊?他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元康愣了,转头看看曲储,“你也想去是不是?”
曲储温声说:“是,臣想去!”
元康脸色显而易见的难过起来,他搂住曲储的脖子,好一会才说:“那好吧,可你每天晚上都要过来看我。”
曲储眸光柔和了下来,“好!”
……
数日后。
天还未亮,通往勤政殿的左右两侧门还未开,门口聚集了等待上朝的官员。
懿姝身穿武将官袍,自马车上下了来,径自走向右侧门的武将列。
原本还在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的武将们顿时都噤声了!
尤其是看到懿姝身着二品武将服时,每个人眼中都有着惊疑之色。
见懿姝走近,连忙参拜,“臣参见公主。”
懿姝道:“各位大人免礼,请起。”
同为正二品武将之的骠骑将军韦昭也在其中,他是卫国公韦承安的二子,他见懿姝也身着官袍,眉眼沉了沉。
懿姝虽有二品军职,但从未上过朝,对他们来说,这个官职也就是个摆设,毕竟哪有女子入朝议事的?
今日懿姝却来了,韦昭直觉是因为昨晚韩慎入京一事。
韦昭下意识的向左侧门的父亲韦承安看去,韦承安也在看懿姝,察觉到韦昭的眼神,就对他摇了摇头。
韦昭明白,他父亲的意思是让他静观其变,就低头垂立,安静的等待宫门开启。
不多会儿的时间,宫门缓缓打开。
文武百官品级大小依次进入,不多会儿,便到了勤政殿。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众臣早朝的喊声,懿姝随着百官下跪向武成帝见礼。
武成帝坐在皇位之上,一眼就看到了懿姝,有些惊讶,“懿姝怎么来了?”
懿姝拱手回禀道:“儿臣有本启奏。”
武成帝看了一眼冯毅,冯毅立刻从懿姝手中接过奏折,递给了武成帝。
武成帝看完之后,怒意大盛,“高昌何在?”
被点到名字的高昌,走到中间,拱手道:“臣在。”
“朕让你提韩慎入京都,可有让你封了韩家?你可真行啊!打着朕的名号,将人家家里出入口全部封死,告诉朕你要干什么?”
高昌见武成帝发火,立刻吓得跪了下来,“回禀陛下,臣是担心他们转移财产账册,有人会趁乱逃跑。”
“那是不是朕还要谢你啊!”武成帝说完后,将手中的奏折猛的向地上一掼。
吓得高昌连忙磕头,“臣有失察之罪,臣失职!”
“失察、失职?”武成帝冷笑数声,那眼睛中的厉色,就如同冷厉的剑一般,似要穿透这高昌的身体。
“你是要反天了!懿姝,给这满朝文武说说,他做了什么好事,该不该死!”
懿姝拱手道:“是!”
懿姝正了神色,“司隶校尉高昌命其下属董坤、李善二人将韩府内各院封禁,不许人来往走动,又封了韩府出入口,不许人进出。断其食粮七日,韩慎之母重病,亦不许其救医。”
“沛阳郡丞、都尉与董坤等人说项,董坤却说这是圣令,又无手谕,对峙一日,激起了民愤。”
“百姓千余人将韩府围困,对峙中董坤等人对百姓出手,重伤者十余人。”
“沛阳郡丞命都尉将董坤等人尽数缉拿,才进入了韩府。韩府众人因长期没有食物,皆奄奄一息,其中重病二十三人。”
高昌听得冷汗直流,连连磕头,“陛下,与臣无关啊,臣没有让他们这么做,董坤他们也没有对臣禀告。”
懿姝厉声道:“他们各自的供词都已审好,你可要看看?”
高昌连连磕头,“陛下,臣真的不知,不知啊!”
丞相韦承安脸色沉郁,这高昌是他的人,官位虽低,但却是军政体系中最重要的一个位置。
自武成帝追回赐死的圣旨,改为将人押解入京时,他就吩咐了下去,要将韩家封住,可他没有让他们连食物都不给。
这群人真是自以为是的愚蠢到家了!
现在激起了民愤,事情闹大,高昌是保不住了!
可司隶这一职必须保住!
韦承安沉着脸在思考,要用何人来替代高昌还能让陛下同意时,就听御史大夫陶阶说道:“敢问公主是如何得知沛阳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