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府,懿姝将昨日的事,对韦相简要的说了出来。
韦相看到锦盒内的手,顿时脸色黑了。
韦衡的母亲韦三夫人一下急了,“那我的衡儿……公主,你可查出武安君的下落了?”
“尚未查到。”
韦显也有些坐不住了,“武安君被劫已经快一月了,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懿姝说,“是啊,要有人刻意窝藏,司隶处也不可能挨家挨户的搜查吧!”
韦相沉声说,“公主,若有韦家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懿姝淡淡地问出:“刺客要武安君,劫掠大皇子就行,可为何还要费力劫持韦参军和宜昌县主呢?”
韦相一怔,他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却也同样的没有答案。
换武安君,一个大皇子足够,实在没有必要多冒风险再多劫持两个地位比他低的人。
懿姝见韦相思索,继续说道:“还是刺客认为武安君在卫国公府呢?”
韦相错愕,“怎么可能!”
懿姝静静地看着韦相,语气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刺客能在都城的防卫之中找到薄弱点,又能算好时间地点,城中必有内应。”
“刺客并未说明什么时候交换,何地交换,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知道我们现在也没有寻到武安君。”
韦相眉眼沉了沉,他在高位这么多年,他处理的暗探都已数不胜数。懿姝所说的话,他认为也是合理的。
武安君被劫持快一个月了,懿姝一直没有松懈寻找,他都看在眼中。
每时每刻都有兵卒在不同的街区巡查防护,每个小队巡查的时间和方向都是精密安排过的。
懿姝的兵卒与原先负责城防的兵卒一比,就高下立现了!
这样的巡查,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武安君即使是插翅也难飞!
所以,武安君究竟躲在哪里?
韦相抬眼看向懿姝,“公主的意思是对方既然怀疑,那我们就查给他们看,这样大皇子他们也会更安全!”
懿姝点了点头,“是!既然韦相知晓了,那本宫就告辞了!”
韦相这时才暗暗松了口气,他原本认为以懿姝的性子会强硬的要配合搜寻。
“老臣送公主。”
韦相将懿姝送出门后,看向韦显夫妇,“你们两人去通知各房的人,让他们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来见我!”
韦显和韦三夫人听了懿姝的话,也觉得有道理,韦衡又是他们的儿子,当下也不磨蹭,应了一声就立刻安排起来。
韦相走向大厅,看着一直懒洋洋坐在上位,不曾开口说话的费致,心头升起躁郁之气。
当年送韦衡去天武山拜费致为师,是他一手促成的,他虽然知道这费致性子桀骜,可没有想到竟然会那么荒诞。
徒弟遭劫掠,他这个当师父的竟然能视若无睹,也不着急,也不询问。
更别说婚宴当日惹事,还同公主动手了!
人不能为他所用也就算了,若还是给他惹事,这人就得送走!
韦相压住心头的火气,对费致说道:“费宗主可有什么办法?”
费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耷了耷眼皮,话语讥诮,“年前,他学艺不成,你们强行要把人接回去。现在,他技不如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韦相一哽,以为费致是生气这事,才闹了脾气,当下说:“费宗主也莫生气,韦衡上山学艺十年,他母亲生病思念儿子才不得已接了回来。”
“还请费宗主念及多年师徒之情救上一救。”
费致悠悠地说,“那个懿姝公主不是挺厉害的吗?”
韦相见他不肯应承,却也不一口回绝,想了想说道:“还请费宗主施以援手,韦家定有重谢!”
费致抬眸,嘴角含笑,“什么谢?”
韦相说道:“月牙别院,温良钦如何?”
费致笑意更深了,“韦相倒是知我心意,但这人我自己也能得到。”
韦相心中一动,“那费宗主想要何人?”
费致笑意从容,“懿姝公主。”
韦相勃然色变,“费宗主这话,我就当没有听过!”
要动公主,这人真是胆大包天了!先不说懿姝那脾性武功都不是好惹的,只帝王之怒,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了的!
这人要敢动公主,韦家必然受连累!
费致站起身,掸了掸身上衣袍上的褶皱,淡淡的说,“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韦相既然不肯相帮,那费某就告辞了!”
韦相也不拦,拂袖转身!
……
懿姝出了府,上了马车之后,就问沈晏,“这次试探你看出什么了?”
今日的这般话都是沈晏让她说的,可他却不说要试探什么。
沈晏想起刚才费致的眼神和表情,直接冷下了眸光,锋锐尽显!
“那个费致在打你的主意!”
征服欲、占有欲,虽然他全程没有睁眼看过懿姝,可贪婪是锁不住的,在那数次漫不经心的扫视之中,危险而又隐晦。
懿姝蹙眉,她虽然也不喜欢费致,但也不觉得像沈晏说得这般。
沈晏见她不信,认真地说,“殿下要相信我的直觉!”
懿姝想了下,“其实我对他的直觉也不太好,可你说他做什么?”
沈晏说,“我怀疑费致是刺客中的一员。韦旭是他徒弟,他能轻易地知道大皇子那边以及巡城的防护信息。”
懿姝恍然,“所以,你今天是观察他去的?”
沈晏点头,“是,你还记得昨天他在城门对你说的话吗?”
“他问我会担心哪个,还有宜昌出事了,我会不会有机会?”
沈晏说,“嗯,我总觉得下一个会是韦衡出事。”
“可惜这人武功太高,没有人能追踪他而不被发觉。”懿姝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可现在这样的情况,由不得错失一点点蛛丝马迹。
马车停了下来。
沈晏道:“先去看看他们密道挖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