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自己都没注意到颐指气使的命令话语中,有着信任和依赖。
因着信任和依赖,才能这般任性。
沈晏听了出来,叹了口气,“好!我帮你。”
懿姝眼睛一亮,喜道:“真的?”
沈晏点头,专注的看着懿姝,“真的,但我是帮你,而不是帮他!”
懿姝不管帮谁,沈晏愿意帮忙,她就松了口气,然后内疚就生了出来。
她拉着沈晏的手说,“我知道勉强你是我的不对,可我有不能告诉你的原因,这一次就当我欠你的!”
不能告诉的原因,是因为不想告诉他,她重生了。
沈晏觉得懿姝现在已经懒得敷衍他了,一些不能说的事也不找借口了,直接就一句,不想说就解决了。
沈晏神色动了动,似是委屈的说:“殿下总有那么多不想说……”
懿姝有些尴尬,上次她说漏嘴了,用的就是这个理由。
可真的不能说!
懿姝有点不忍心看沈晏委屈,可又不知道如何去哄人。
沈晏看懿姝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甜的很,可面上可怜色又多了几分,“那殿下能不能应我一件事?”
懿姝点点头,“你说。”
“虽说殿下把温良钦当做弟弟,可能不能以后保持点距离?”
懿姝愣了一下,莫名有些心虚,可她已经答应了温良钦不去泄露她女子的身份,就不方便对沈晏说出事实情。
沈晏幽幽地说,“他年龄再小,也是成年男子了。上次一见面他就抱你,然后还让你给他擦头发。”
懿姝这才明白沈晏这是吃醋了,她只能搪塞着,“那不是多年没见嘛,她抱我,我总不能将她推开。还有,她头发我也没擦啊。”
沈晏握着懿姝的手正色道:“如果萧大将军回来了,你们多年没见,你会抱他吗?”
懿姝试想了一下画面,连忙摇头。
“那元杰回来的时候,他抱你了吗?”
懿姝一怔,“没有。”
沈晏说道:“所以,他做法不对,你要纠正,而不是顺着他!”
懿姝有苦难言,只能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沈晏紧接着说,“擦头发这种亲密的事,只有你我之间才能做,其他人不行。”
懿姝哭笑不得,“你昨晚站在窗边生气是因为这个事?”
沈晏亲了亲懿姝的唇角,“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懿姝想了想说,“以后我要是有惹你生气的地方你直接说,或者是直接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不用憋着。”
沈晏唇角勾起,“那殿下说说,一日不见你想我了吗?”
懿姝脸热了一下,眼睛看向他处,这想来想去的还要说出来吗?肉不肉麻?
沈晏勾了勾他的手指,固执地说,“有没有?”
两人刚刚诉请,懿姝不想拂他面子,解释说,“这一日我和师哥东奔西跑光抓费致了,一忙完就回公主府了。”
沈晏有些难过,“一点点都没有吗?我可是想了殿下一日。”
懿姝无语了,只好说,“想了。”
沈晏,“那你也没说想我。”
懿姝嘴角抽了抽,觉得沈晏黏糊得又烦人又让人不忍去骂,一双眼睛透露出的神色也实在可怜,只好恨铁不成钢地说,“想你,行了吧?”
……
之后接连五日,果然如沈晏预料的一般,彻底失去了费致的踪影,懿姝知道武安君可能已经离开京都了。
去齐云山打探的人也没有传回消息。
早朝之上,对萧静海的任命也下来了,三品的散骑常侍一职,留京侍奉御前。
这个职位没有什么实际职权,但是可以常伴武成帝身侧,虽说伴君如伴虎,但是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都是武成帝想提拔的人。
像萧静海上一任的官员吕素,就被武成帝直接派遣到了沛阳任命太守。
这个职位隶属门下省,是宫内侍从办公的地方,如光禄寺一般都是丞相韦承安无法插手的地方。
萧静海的任命,在朝堂上表面没什么反应,在私下里却都被众人视为一个重要的讯号。
萧家有功勋,有军权,但在朝堂上却无实权。
韦家有功勋,军权没有萧家的多,但在朝堂上却手握实权。
如今萧静海入了朝堂,无疑是陛下要对韦家的势力进行牵制了!
清流的人高兴,韦家压着他们都喘不上气了,想做的事一个都做不了,可是先有懿姝、再有萧静海,破开了韦家的高压,他们怎能不开心?
同样的,韦相也开始正视这个危机了。
太后比韦相更早的探知到了这个讯息,下朝之后就召韦相入了后宫。
两人之前因玉安王之间产生了嫌隙,韦相也一直憋着一口气,没有见太后。
对于这次太后的召见,韦相也不想去见,可韦繁劝说,“太后年纪大了,难免糊涂,咱们好好劝一劝。”
韦相终究妥协了,韦家和太后早在一张船上了,太后出问题,他们也跑不了,同样的韦家出问题,太后也跑不了。
可他也知道,他的这个姐姐可不是那么好劝说的。
太后这次见韦相,言语缓和了,绝口不提玉安王,只是说萧静海的事。
韦相见太后还是心系韦家,脸上神色也好了一些。
“哀家看萧家是想要慢慢交军权了,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件好事,要想办法将这萧静海从皇帝身边弄走才好!”
韦相一听太后提起兵权,又蹙了眉头,直接了当的说,“军权回归陛下手里没有什么不对,现在又不是战乱时期,武将手中握有军权,就是对皇权最大的威胁!臣也劝太后,收回平阳里的那些人,别再肖想军权!”
韦相的话立刻让太后心里不舒服了,她不悦道:“外有强敌,各地还有世家门阀,军权不是这时候放的!算了,现在不说这个了。”
“不管怎么样,萧家是要回京分你的权了!陛下现在想借用懿姝和萧静海来削弱我们韦家的势力,要再不想出办法,只怕到时候大厦将倾也只是瞬息之间。”
韦相不说话了,人红万人捧,墙倒众人推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
太后见韦相神色缓了下来,当即说,“哀家的意思是,咱们韦家再送个女儿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