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姝瞠目,看着她师父脸上忿忿不平,一副恨不得现在就组织好人手报复回去的神情,让她有些懵。
萧静海也被他师父的话气到语顿,叹了口气。
风栖霞理直气壮说,“她一群人围攻我,我吃了那么大的亏,自然也要拉人还回去!喂,屋顶上的那个,你去不去?”
懿姝、萧静海猛地一惊,屋顶有人?他们立刻顺着风栖霞的目光向屋顶看去。
是费致!此刻他正敞着大腿大刺咧咧地坐在屋顶之上,托着腮饶有趣味的看着,他见风栖霞问他,挑了挑眉,“不去!”
风栖霞才不想让费致去,指望他帮手不可能,坏事那是肯定的!见费致如此说,立刻大喜,“说好了,那你要是去了就是乌龟王八!”
费致哼了一声,“谁给你说好了?我想去便去,不想去就不去!”
风栖霞手指着费致,神态鄙夷,“咦!你的话是屁吗?说放就放那么随意!”
费致哼了一声,“你不随意,所以那屁都憋着从嘴里出来了。”
风栖霞噗嗤笑出声,“玉致,你的嘴变溜了……”
费致站起身睨了她一眼,一个纵身就不见了身影。
风栖霞见人走了,笑眯眯地回头对懿姝他们说:“这人太调皮,你们可不要理他。”
懿姝问道:“师父和费宗主感情很好?”
风栖霞翻了个白眼,“谁和他感情好?他心里不知怎么想弄死我呢,就是没理由而已。”
懿姝疑道:“他做事还讲理由?”
“这人欺软怕硬,对于弱的人从来不讲理由!”说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得意地说,“像我这样的强者,他还是要忌惮几分的!”
懿姝细想了一下,“有道理!”
风栖霞挥挥手,“走,讨厌的人走了,咱们进去继续说。”
几人坐定后,风栖霞看向沈晏,“你是沈晏?”
沈晏行礼,“晚辈沈晏见过风前辈。”
风栖霞说,“沈谦是你的父亲?”
沈晏一怔,“前辈认识家父?”
风栖霞神色有些黯然,“你父亲是个好人,我欠他一份很大的人情,你以后若是有困难,就尽管告诉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沈晏垂眸,他是沈谦名义上的儿子,可同沈谦却是相处时间甚少,因为沈谦那个时候,一直陪在‘太叔紫秀’身边保护着他。
可他是真正仰慕过沈谦的,带着孺慕之情。
沈谦这个人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是个温和的谦谦君子,也是沈家里唯一一个不会看他身份,只会把他当做普通小孩子疼爱的人。
默了半晌,他涩然道:“父亲是个好人,他做事凭心从不求回报,风前辈不必太执着于这个人情。”
风栖霞虚虚地看向某处,似乎是在回忆过去的一些事情,良久才说:“是,他是这个性格,但是我不是为了回报,他也从来不需要什么回报,而是我真心想为他做一些事情。”
沈晏低垂下眼眸,觉得有些眼热,他不太愿意回忆过往,因为这些回忆都在一遍遍地提醒着他,他生命中的那部分不可承受之重。
懿姝看了低垂下头的沈晏,心头划过一丝心疼。
她顿了顿,手指向汪远说道:“师父,这位是汪远,师承药王谷,我想让他帮你看看伤。”
汪远恭恭敬敬地说,“汪远见过风前辈。”
风栖霞素知药王谷的名声,利索地伸出手,“那就劳烦小友了。”
汪远为风栖霞诊了脉,眉头越皱越紧,良久收回了手,说道:“这毒是我未见过的,我要取前辈一些血去查毒!”
风栖霞说:“毒娘子的毒哪里是那么容易解的?”
萧静海一惊,他府医并未诊断出来她师父中毒了,他心中生气师父不对他说,又担心这毒厉害,当下担忧地问:“王大夫,这毒可会有性命之忧。”
汪远说道:“风前辈用内息压毒不是长久之策,如果毒解不了,自然会有性命之忧。”
萧静海向来温煦的脸阴沉起来,郁柔的眼睛横生凌厉。
风栖霞拍了拍萧静海的手,“把你那表情收收,怪吓人的。”
萧静海磨了磨牙,一直隐忍的情绪露出来了,“师父中毒,为何不对我说?”
风栖霞嘴角抽了抽,“我这不是说了吗?”
再说,说了也没用啊!毒娘子的毒哪里是说解就解的?
汪远温声道:“萧将军莫要担忧,就算我们查不出是何毒素,但是以你和公主两人的功力,拼着内息损耗,也可逼出一部分的毒素。”
萧静海见汪远这么说,神情明显放松了一些。
懿姝沉吟了片刻,“先让汪远先查毒,如果查不出来,师哥,我们两人联合为师父逼毒!再去寻毒娘子逼出解药。”
“嗯,先这样安排着。”
懿姝说道:“让师父住到公主府吧,也方便汪远治疗。”
萧静海想了一下,“能不能劳烦素心姑娘照顾师父,她不是一般人能看得住的。”
懿姝想起了刚才听到的那一幕,爽快地说,“我让方碧和素心一起。”
风栖霞抽了一口凉气,“你们两个就这么把我的事情决定了?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懿姝一愣,尴尬了一下,“不好意思师父,我——”
萧静海则不客气地说:“听你意见,任你不爱惜自己,糟蹋自己的身体吗?”
他那眼神中的厉色,看得风栖霞心底生紧,熟悉自己徒弟性子的她知道将人惹急了,尴尬地笑了笑,“我就只是说一说,去就去吧。”
萧静海嗯了一下,神色缓和下来,“师父,我是为你好。”
风栖霞挤出了一点笑容,“我知道。”
懿姝:“那师父现在就收拾收拾跟我回府吧。”
风栖霞看了懿姝一眼,肩膀耷拉了下来,心中生出又要被另外一个徒弟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