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姝哪顾得了这些小心思,她一心都在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明珠夫人跑了!
从密云郡要赶到乐瞿郡快马加鞭不停歇也要五六个时辰,这一路上他们都是急行。
终于在天黑城门下匙之时,赶到了乐瞿城。
刺史府外素心带着司隶处以及公主府的兵士将刺史府围得密不透风。
见到懿姝赶来,素心第一句话就是:“殿下,臣保证明珠夫人还在刺史府中没有逃出。”
懿姝这才放下心来,又听素心说道:“今日刺史府中,陶刺史设了宴席,邀请了这里不少世家前来。”
懿姝心中升起厌恶之心,她极不喜这些大大小小的宴席,可偏偏门阀世家乐此不疲。
她的兵士都已将刺史府围住,这些世家子弟竟还没有忌惮,可见这陶阶并未将她放在眼中。
懿姝沉声道:“不管是谁,只要从这门出去,都得给我细查!去叫门!”
门被叫开,懿姝立刻被迎了进去,她说道:“听说你们刺史在设宴,直接带我去宴席!”
门房连忙带路。
刺史府内灯火通明,一路上不时有女婢奴仆端着酒水美食匆匆而过。
丝竹声悠悠传来,一片热闹景象。
懿姝脸色越来越沉。
上一次来乐瞿州赈灾,陪同元杰的就是这俩兄弟,那次他们在乐瞿这里呆了半年,这次故地重游,又怎会不同那些世家联络感情?
萧静海察觉到懿姝的低气压,快走了两步,赶在了她的身侧,“明珠。”
懿姝脚步缓了下来,看向萧静海。
萧静海低声道:“脾气压着些。”
“我知道。”
随着丝竹声越来越响,懿姝过了木桥之后,就到了开席的地方。
这里热闹繁华到了极处,满庭粉黛芬芳,官员氏族人满为患,满眼的珠光宝气,莺莺燕燕,红·袖添香。
懿姝脚步顿住了,脸色难看,“竟然招了那么多官妓,我看陶渊脸是不要了!”
萧静海眉头也蹙了起来。
懿姝心中怒火盛极,眼睛在人群之中直接锁定了红衣耀眼的明珠夫人。
一找到人,她就直直向明珠夫人走去。
这走到半路,就被已有醉意的男子挡住了路,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懿姝,“小娘子看着眼生,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坊的啊?瞧这衣服旧的,哥哥给你买新衣啊。”
萧静海将懿姝往身后一拉,挡在了她的身前,声音冷肃,“滚开!”
那男子冷不防被推开,脸生怒意,“你哪家的讲不讲规矩?”
萧静海不欲与他多言,拎起他的衣领,轻巧的将人拎起来,摔了出去!
他们这样的动静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坐在上首的陶渊看到怒意腾腾的懿姝,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向她走去。
“臣陶渊拜见公主。”
这幅笑吟吟没事人的样子,让懿姝半眯起眼,这样的陶渊让她很奇怪。
在密云郡时,陶渊还对自己一味奉承,但现在见自己发怒,就连着急的神态都没有。
就好像预料到自己会来一样,这个念头一起,懿姝心中的火气一点点消了下去。
她眼睛直直落在明珠夫人身上,再看向陶渊,一个疑问浮上她的心头,这陶渊究竟是凭什么保明珠夫人而有恃无恐呢?
在场的众人见陶渊这样,酒醉得都吓醒了,乌泱泱跪了一地。
懿姝冷哼了一声,也不叫陶渊起来,径自向明珠夫人走去。
陶渊没想到懿姝并没有叫他起来,也没有发火,超出了他的预料,心中略微慌了一下。
公主该不会是直接准备动手杀明珠夫人吧?
这样想着,他开始着急了,想起身,但懿姝又没让他起。
懿姝这时已走到明珠夫人面前,明珠夫人跪倒在地,懿姝看不到她的神色。
懿姝冷道:“明珠夫人,咱们又见面了。”
明珠夫人没敢抬头,口中恭敬地说:“奴参见殿下,殿下万福。”
懿姝淡淡地道:“明珠夫人这是与我疏远了?”
明珠夫人:“殿下是天上月,奴不敢高攀。”
懿姝冷哼一声,语气森然下来,“本宫身边正缺你这样的人,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本宫吧!”
明珠夫人身体一僵,“能伴驾公主身边,是奴的运气,但是奴——”
懿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素心,请明珠夫人上马车。”
素心抱手,“是,殿下。”
陶渊高声道:“殿下,臣有事禀奏。”
懿姝转过身,看向陶渊,“说。”
陶渊高声道:“臣这事需要私下禀告。”
懿姝在人群中扫视一圈,“你这宴席花费不少啊!”
陶渊不明白懿姝怎么突然扯到宴席上了,只能硬着头皮说,“就是普通的席面。”
普通的席面?懿姝一撩袍子坐在了板凳上,“素心,你说这席面值多少?这一个宴会下来得用多少银财?”
素心以前在公主府掌管的就是内务,虽然没有办过席面,但也能差不多估算出来,这一场宴席下来,怎么着也得有两千两。
但她跟着懿姝,最知她的心思,一个眼神下来,直接狮子大张口,“臣估算了一下,差不多要万两银子。”
懿姝哦了一声,“万两银子啊,这还是普通席面,要是再好一些,怎么着都得翻倍吧?”
素心说道:“恐怕不够,三万两银子也使得。”
下面的人听他们这般说,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办个宴席哪里需要这么多钱?
懿姝眼睛垂了下来,“本宫月前在乐瞿这里寻赈灾款,一个个可都哭嚎着没钱,最多的也就捐了千两是吧?”
懿姝这个账是知道的,当时只想着等她腾出手来再整治这里的人,可没想到还没等她动手,她父皇就派了陶家兄弟来了。
陶渊冷汗都流下来了,这不是来要人的吗?怎么又将这事翻出来了?
他知道懿姝这是在要钱了,这三万两说不多也不多,说不少也不少,可懿姝要拿走了,大皇子那的钱能交的就少了。
懿姝看着下面一群一个屁都不敢放的脓包,冷笑两声,“刚才要给本宫买衣服的那个‘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