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前,一个没有皮肤的人盘坐在地上,能明显的看到肌肉脉络。
而她的头被整齐的切断,抱在她的怀中。
我长那么大都没见过这种场面,忍不住呕吐起来。
良久,我颤颤巍巍的起身,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感觉有些怪异。
往常这个时间段,正是人多的时候,今天怎么会没人。
突然我扫过店门前的一个电线杆,上面挂着一张......人皮!
一阵风刮过,我能明显的看到,那张人皮的背后有着一个纹身线条,那线条正是我昨天刚刚纹的钟馗。
我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瘫坐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朝着纹身店里面挪去。
最后实在忍不住,手脚并用的爬到桌子前,扶着桌子起身。
一把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拨打电话。
“嘟...嘟...嘟。”
“喂,这里是城西派出所,请问您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很快,对面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声音。
我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恐惧,颤声说道:“警察同志,我......我开的纹身店门前死人了!”
“你们快过来吧!!”
说着,我还带出了一点哭腔,当时实在是被吓坏了。
在挂断电话后,我过了很久才冷静下来。
恍惚之间,我好像看见盘坐在门口的那人身后,有一个红裙女子正对着我诡异的笑。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碰见的事情,更觉得诡异。
这是什么事儿啊,第一天开店就遇到这事儿,真是见鬼了。
等等......见鬼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猛地抬头朝着店外望去,哪里有红裙女子?
只有抱着头的没皮女子,和在风中不断摇摆的人皮。
不对!
女子!
我的脑子瞬间炸了,她是昨晚的那个红裙女子,还有上面的人皮......
“这是谁啊,真惨啊......”
“好恶心......”
“快走快走,一看就是冤死的,别被她给缠上了。”
外面的街道上此时已经围满了人,对着纹身店门前的尸体指指点点。
“让一让,让一让。”
不过很快,就有警察过来了,一男一女两名警察走进我的纹身店。
看到我瘫坐在地上,便走过来把我拉了起来。
我这才回过神来,对着两人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早打开门就看见这......”
“你跟我们走一趟。”
没等我说完,那名男警察就直接打断我。
我愣了一下,就看见那名女警察走上前来,掏出一把银手铐给我带上,然后脸上略带歉意的开口道:“不好意思,按流程办事。”
我被带到了城西派出所,坐在冰凉的审讯室内。
“姓名。”
“李小奇。”
“年龄。”
“18。”
“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今天早上一觉睡醒,像往常一样打开店门准备迎接客人,然后就发现了那一幕。”
“死者跟你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我明显有些激动,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我是在昨天刚刚开的店......”
“说重点!”
那名男警察皱着眉看着我,似乎有一些不耐烦,但我的印象中我并不认识他,也没有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忆了一下,开口道:“当天她来找我,让我给他纹钟馗,我一开始没同意,”
“但她拿出五千块钱的定金之后,我就给她纹了,然后当天晚上就让她回去了,接着就是我给你们打电话说的。”
在我说完后,场中陷入沉默,审讯室里只有那名女警察在本子上写字的唰唰声。
过了很久,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警员,对着男警察说道:“陈哥,你出来一下。”
名叫陈哥的男警察瞥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开了。
在他走出审讯室之后,那名女警察把笔和本子放在桌子上,对着我笑道:“你好,我叫齐思梦,对于陈哥你可别在意,他就是比较死板,但人很不错的。”
“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
我看着她笑着的脸,不知怎么的好像和那红裙女子的脸重合了。
霎那间我浑身冷汗直冒,猛的甩了甩头,再看向她时便恢复了正常。
我深吸口气说道:“齐姐,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不知道,只要事情不是你做的,应该就快了。”
她盯着我笑,两只小虎牙露了出来,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反感。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都在沉默中度过。
“思梦,放李小奇出来吧。”
在苦苦煎熬中,门外响起叫陈哥的男警察的声音。
我走出审讯室,男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李小奇,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但是你的纹身店,这两天就不要再开了,等这件事过去,你再开。”
我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站在纹身店门口,我有些恍惚,刚开店就要关门吗?我自嘲的笑了声:“呵,该去哪呢?”
很快我就打定主意,去我师傅那住两天。
我收拾好行李,坐上大巴车就去往城东的一家纹身店。
小城不大,半个小时就从城西到了城东,我师傅的店是在城东最角落的地方。
我拎着行李走到纹身店门前,意外的发现店门竟然关着,以前这个时间段,店门早就开了,今天是怎么回事?
看着熟悉的门面,即使才离开几天,但我却觉得过了好久。
从一旁的砖头下面翻出备用钥匙,熟练的开锁开门。
“嘎吱~”
熟悉又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内心涌起一番别样的情绪。
但......
门打开的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在我眼前是我师傅的尸体。
师傅的尸体悬挂在房梁上,正对着木门。
他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舌头伸了出来,整张脸泛着青紫色,身体还在不停的摇摆。
“吱~吱~”
身后的木门还在嘎吱作响,让我对这一切感到恐惧。
我回过神来慌忙的把师傅弄了下来,看着毫无声息的师傅,我内心却没有感到悲伤,也哭不出来。
一个朝夕相处十几年的人,我早已把他当做最亲近的人了,但我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我坐在师傅遗体的旁边,抽出一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身后一阵凉风刮过,这阵风刮到木门上,把它给关上了。
我出神的看着这一幕,突然想到我是在屋内,而这个纹身店里明明没有窗户能通风。
我猛然回头,一张脸正对着我的脑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