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走窗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记得每日涂抹。”

谢云停的动作看起来很凶,说话的语气也不客气,玉竹却感觉这个男人似乎是在……关心她?

“……”

定是自己想多了。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怕不是脑子有毛病?

虽然玉竹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是她也没有自信到才见第一次就给了他两次重击的人,还能对她一见钟情。

如果不是有病,恐怕就是这瓶金疮药有什么问题了。

等男人走后,玉竹仔细关好了门窗,这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看着方才为了关窗,急忙放在桌上的瓷瓶,玉竹几步走过来,再次抓起瓷瓶,赌气一般看也不看直接扔到了角落。

瓷瓶碰在地上,竟然没有发出碎裂的声响,发出几声滚动的轻微声响后就没了动静。

玉竹这才拿出自己的药膏,自己为自己上药。

这些药膏说不上好,只能够勉强帮助伤口恢复,并且好了之后手臂上还会留下很明显的疤痕。

如果不是因为她能够治疗苏晚宁的不孕症,苏晚宁早就已经要了她的命,又怎么会给她请好的大夫给她用好的药。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如今比起上一世来已经好很多了。

又过了两日。

苏晚宁已经服用玉竹开的方子已有七日,玉竹主动去给苏晚宁再一次检查身体。

检查完后,玉竹写下了第二张药方。

苏晚宁靠在椅子上冷眼斜看着玉竹写完。

“你给我的药方是不是有问题?我服药的这几日身体总在发热。”

说着苏晚宁身子前倾,死死盯着玉竹威胁到道:“你若是敢动手脚,别忘了你的身契还在我手里,还有你的亲人,他们也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玉竹垂着眸子,掩于衣袖中的手紧紧握住。

沉默了两个呼吸后,玉竹双膝跪地弯下腰,两只手叠在地上,额头抵住手背,将脸压、在地面。

“奴婢不敢!奴婢的药方没有问题,夫人怀不上身孕,体寒是一部分,第一副药就是帮助夫人驱除体内的寒气。”

苏晚宁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也没让玉竹起身。

直到苏晚宁慢悠悠的吃完了一碟点心,喝完了一壶茶,才让玉竹起身。

玉竹腿都跪麻了,起身的那一刻人都站不住了。

强撑着离开芙宁苑,就近选了个较隐蔽点的地儿坐了好久才缓过来。

期间有两个丫鬟从旁路过,说着最近府里发生的事。

“你还记得那个青梅吗?”

“是之前在我们面前很威风那个吗?”

“对,就是她!”

“现在她呀威风不起来了。她不知道怎的得罪了夫人,被夫人关在柴房狠狠折磨了一番,只留了一口气儿贱卖到青、楼楚管去了。”

“天呐!那可真是比要了命还难受,真是风水轮流转,不过她也真是活该!”

留着一口气卖到青、楼楚管去了?

这样的结果还是颇让玉竹满意的,下半辈子青梅只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玉竹的心情总算好了些许,绕开人多的路段儿慢慢走回自己的厢房。

但下人的厢房是在最前院儿的偏院,不管怎么绕都会走上一段主路。

刚踏上主路,没走几步,迎面就看到庞乘卫大步流星的从外面回来。

玉竹站到一旁,低眉垂首让路。

庞乘卫却在走到她面前时停下了脚,他像是叹息了一声,轻唤玉竹的名字。

“玉竹……”

玉竹俯了下身,打断庞乘卫接下来的话:“老爷慢走。”

“玉竹对不起,我……”

庞乘卫着急的上前一步,伸、出手想去拉玉竹的胳膊,被玉竹躲开。

“老爷请自重!”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我会补偿你的。”

玉竹再也忍不住,抬起眼眸,眼底全是恨意瞪着庞乘卫。

“如果不是因为我可以治疗夫人的不孕症,我早就死了!死了的人你拿什么补偿?”

当初她就不应该好心,觉得庞乘卫被苏晚宁压的太厉害而可怜他,帮着他打一些掩护,让他少受责难,最终导致他认为自己喜欢她,还想霸王硬上弓。

庞乘卫捏紧了拳头,不说话,过了半晌。

“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只要再给些时间,我一定可以给你想要的。”

庞乘卫盯着玉竹眼底有一种奇怪的坚定。

玉竹觉得十分的可笑:“这里是进内院的主路,随时都有人从这里经过,老爷想给我的补偿是少受夫人的折磨,让我早点去死吗?”

庞乘卫似乎这时才意识到他们说话的地方不妥,紧张的像是做贼一般四处张望见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匆匆对玉竹说:“我有事先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走出了好几步。

看着庞乘卫匆忙离开的背影,玉竹的眼底流露出浓烈的冷意。

才有的好心情,又跌回了崖底。

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让庞乘卫得到他应该有的代价,只能够步步为营,先从苏晚宁入手。

不过相信很快了,只等苏晚宁服完这第二副药。

回到厢房,玉竹拿出刚刚晾干的香草研磨,准备继续开始制作安神香。

以此来安稳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

如今她不用伺、候在苏晚宁身旁,虽然只能待在这个小房间里,但玉竹觉得除了不能随意出门之外,没有什么不好。

制了一日的香,玉竹站起身来,狠狠的舒展了一下身体,觉得舒服极了。

无意间的一撇头,瞧见一旁似乎站着一个身影,吓得玉竹一个机灵。

定神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抱着胳膊靠在窗户一侧,挑眼斜眉勾唇调笑的看着自己。

那气定神闲悠闲自在的模样,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刚才制香时她一直是对着门的,门也是一直打开的,要是有人进来,她不可能没看见。

窗户虚掩着,除了门,那这人只能是从窗户进来的。

这人果然是有病的,谁三天两头的往一个陌生女子的房间跑?

还是个有着小人行径喜欢走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