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惊喜的看着谢云停。
眼眶中还包着泪水,像极了夜空里琐碎的星光。
谢云停觉得自己心下某处软了下来。
这个男人可以在侍郎府随意行走,而且还知道她的秘密,想要弄死她不费吹灰之力。
他现在这般说,玉竹认为可以完全的信任。
玉竹起身,郑重的向谢云停腑了个身。
“谢公子垂怜。”
谢云停盯着她皱了皱眉,目光撇到了她手臂的伤处。
原本绑好的纱布,因为他们刚才的搏斗被扯的歪斜,伤口显露出来,有血丝丝渗透出来。
谢云停盯着她的伤口看了半晌,眉头越皱越深。
“你这女人真不知道痛吗?”
“嗯?”玉竹一脸疑惑。
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人拽住,下意识的挣扎全然是徒劳。
男人的声音很冷,带着责问:“你没有用我给你的金创药?”
玉竹抿着唇没说话,再次开始挣扎,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男人紧紧握住。
“一个人对别人再狠都可以,但至少对自己好一点。”
玉竹听到他的话,神情一滞,就连挣扎也忘了。
然后她就看到谢云停起身,将自己拉到凳子上坐下,另一只手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个和之前一样的瓷瓶。
动作温柔的为她拆下纱布,打开瓷瓶为她撒上金疮药。
“纱布在哪?”
“在…在那边篮子里。”
在谢云停给她上药期间,玉竹一直都是呆呆愣愣的。
直到谢云停跟她说话,她才慢半拍的回过神来。
看到玉竹这般傻乎乎模样,一直冷着脸的谢云停脸色不由的缓和下来,忍不住伸手摸摸玉竹软乎乎的头顶。
玉竹像是一只微惊的兔子,抬起头睁着眼,微张着樱红色的唇,愣愣的看着谢云停。
褪去冰冷和狠厉,看着特别的傻乎可爱,谢云停有被可爱到,忍不住闷笑一声,又揉了一把,才转身去拿纱布。
上一世她从未被人如此轻柔对待,玉竹心理浮现一种奇异的感觉。
谢云停将纱布拿过来,为玉竹将伤处包扎,动作轻柔娴熟。
包扎好后,谢云停将剩下的药拿起来塞到玉竹的怀里。
“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药?”
玉竹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不说话。
“怕药里有毒?”
玉竹放在膝上的手指搅动,明显是有些紧张,却还是不说话。
谢云停却什么都明白了,冷笑了一声。
“狗咬吕洞宾!”
说完这话,谢云停转身开窗走人,头也不回。
窗户撞在窗沿上发出“哐”的一声。
玉竹抬头,屋里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
心却比之前跳的还要快,玉竹快速走到窗边,将窗锁死,稳了稳心神,决定以后再也不开这窗了。
看着掌心的瓷瓶,想到刚刚那人给他撒药时,铺的厚厚一层,忽然觉得有些肉疼。
这可是上等的金疮药,不仅价格昂贵,而且极其难得,是有钱也不一定可以买到的。
不说侍郎府,就连丞相府也很难看到这种级别的金疮药。
玉竹之所以知道这种金创药的金贵,也得益于她会医术,辨得出好赖。
可是这人出手这般阔绰,一下就能拿出两瓶送人。
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他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道他也同自己一样与侍郎府或者是丞相府有仇?
玉竹想不清楚,不过很快她也就不想了,她今生的目的是为复仇,旁的只要不威胁到自己就好了。
现在重要的是找回那瓶被她扔掉的金疮药,要是真丢了,她得肉疼死。
上品的金疮药就是不同,连着敷用了两日,伤口已经全部结痂。
又过了几日就好的差不多了,玉竹估摸着,用了这种金疮药以后伤口多半也不会留疤。
没有女子不爱美的,虽然前世已经习惯了脸上和手臂上都有疤痕,但能够让自己的肌肤完好无损,那自然是最好的。
所以这几日玉竹的心情都是美美的。
心情一美,制香的效率也就高了许多,不仅超出自己预想的时间做出了安神香和香珠手串儿。
还做出了好些香珠耳饰发饰等一些小玩意儿。
玉竹小心的把这些东西放起来,打算明日就去一趟丞相府。
现在玉竹不能随意出府,每一次出门都要向苏晚宁报备一声。
玉竹拿着早就挑选好的一对香珠耳坠,去了苏晚宁的芙宁苑。
苏晚宁拿着耳饰就迫不及待的试戴起来,看得出来她对这对耳饰很是喜欢。
但是苏晚宁的嘴里还是不饶人:“果然是个贱皮子,惯会讨好人。如今都跟着我来了侍郎府,还能有本事去讨好我在丞相府的祖母。”
玉竹跪地伏身,声音透出畏惧:“奴…奴婢不敢!以前在丞相府时,奴婢就爱琢磨这些玩意儿,小姐喜欢常带在身上,奴婢是受小姐恩惠才得了老夫人的赏识。”
看到玉竹如此态度,苏晚宁这才点头同意:“明天你去吧。”
玉竹抬起身子扣首:“谢夫人。”
第二日一早玉竹就将全部东西收拾好,带出了门。
除了要给丞相府老夫人以及温嬷嬷的,剩下的她打算拿去全部卖掉。
也不知道能换取多少银两,现在她在侍朗府的处境不好,需要多处打点,更何况她还有筹谋的大事,少不了要用到银子。
不过她需要先去丞相府,这宜早不宜迟的。
玉竹就多走了几步路,将东西存放在自己经常买香草香料商铺掌柜的那里。
苏晚宁未出阁前玉竹一直住在丞相府,苏晚宁嫁给庞乘卫后,也曾多次回门,每次回门都有玉竹侍候在身侧,是以丞相府的门房,都认识玉竹。
听了玉竹的话,立即就去向老夫人禀报。
很快门房就跑出来将玉竹迎了进去。
去到丞相老夫人的院子,在外相迎的是温嬷嬷。
玉竹脸上挂上笑,在走近时,顺手就将两个早就准备好的小盒子放到了温嬷嬷的手中。
拿着两个盒子,温嬷嬷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儿,态度也变得热切。
“你可来了,你之前送给老夫人的安神香已经烧完了,老夫人一直在念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