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吴迪,八八年的兵,八
九年被分配了第一次任务,奉命保护五一七局科考人员前往安乐山。
也是自这次任务后,我被编入了五一七局,宇宙医学及工程研究局。
安乐山只是当地人的叫法,我们在地图上标注却是哀牢山,绿藤人口中的禁区。
那里常年雾气弥漫,遍布毒障、毒虫,凶猛野兽。
我们一行五十多人正在一片空地上休整。
正值中午,却看不到一丝阳光。
整片密
林中,泛起淡淡灰白色的雾气。
我蹲在排长身旁,用手电帮他打着光。
一张老旧泛黄的地图摊在地上。
地图对面蹲着身穿灰格子西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约摸三十来岁的男子。
手里拿着一只铅笔,正在画着行经路线。
破旧的皮质地图上,灰色的笔迹从绿色树林处开始,沿着蓝色蜿蜒水路,一直到灰白色覆盖的山体中央。
一个有棱有角,四四方方的图标处停止。
“张研究员,你确定这是目的地?”
排长惊诧的语气让我不免看向他。
他脸上除了惊讶,眼神中还透露着一丝惧怕。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种神情,从老山排雷,到越境侦察,大大小小十几次战斗任务,我从没见过他怕过什么,眼神中永远是坚毅。
而且他可是妥妥的本地兵,这支队伍中没人比他更了解哀牢山,连他都惧怕的地方,让我有些不敢想象。
“嗯,王排长,我们五一七局这次的目的地,就是哀牢国遗址所在地。”
张研究员肯定的回复传入耳中,我知道这一趟任务将不会平凡。
原地补充了一些干粮,我们再次踏上了路程。
无光幽暗的树林,植被腐烂的味道,充斥着我的感官。
路并不好走,三人宽的进山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有的。
身边的灌木被我们摩擦的沙沙作响。
从休息到现在,一直有一件事在困扰我。
我放缓了脚步,等到张研究员走上来时,我凑了过去。
“张研究员,这个哀牢国,有什么古怪的吗?”
他扶了扶黑框眼镜,轻声缓缓说道:“这个哀牢国,已经消失了将近两千年……”
“公元七十六年,东汉时期……”
据哀牢传记载,哀牢国,滇西最大的国家,建国者九隆。
关于他还有一个传说,九隆神话。
传言,他的母亲沙壹,年轻时获得了一块沉木,名为龙沉木,接触龙沉木后,她便无性生育十子,九子名为九隆又称之为九龙子。
九隆创建哀牢国后,他母亲沙壹留下龙沉木便踏入仙界,九隆由于过分思念母亲,终日都在破解踏入仙界之谜,公元七十六年,突然举国消失。
听完这些,我只觉有些震惊,情绪并没有太大
波动。
不过接下来张研究员的话,影响了我的一生。
“根据我们五一七局调查,哀牢国实际建国时间是公元前三百年,国王却一直是九隆。”
“啊?”这句话打破了我的认知,几乎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张研究员,他却十分平静,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
也不知什么时候,排长出现在我的身边。
他用手肘捅了一下我:“吴迪,你去通知一下同志们,要他们将防毒面具准备好,一会雾气加重了,所有人必须戴上。”
我立即回过神,回答:“是!”
一路小跑向着队伍后方跑去。
正如排长所说,山路两边树林的雾气开始加重,那股刺鼻的腐朽味道也灌入鼻腔。
似乎开始感觉到一些粘稠。
好在队伍并不长,前后也就相隔不到三十米。
不过等我来到五班跟前时,雾气已经浓到能见度不足五米。
只能看到五班长以及他身后一排的战士,再远一些只有模糊的身影。
我跑到五班长面前,将排长的命令传达给他:“五班长,排长通知所有人……戴上防毒面具。”
现在这个浓度,确实有必要戴上防毒面具,所以我修改了一下命令。
说完我也从腰间掏出了防毒面具戴上。
视线一下变得狭窄起来,镜片上也开始出现一些雾气。
不过戴上面具后,鼻腔和喉咙中的粘稠感瞬间减弱。
我刚转身准备前往队伍前列时,惊讶的发现,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雾气已经浓到就连前面不到一米的战友,身形上都出现一层薄薄灰白色的雾气,就连作战服上的花纹都看不到清楚。
我不敢快跑,只能靠着一旁战友的身边,在路边慢慢向前行径。
一路上能感觉到带刺的灌木,不断拍打我的袖子和裤脚。
整个山路安静的可怕,只有沙沙沙和不知名怪鸟的叫声。
就连行军时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太安静了!
我转头看向路过的战友,不到半米的距离,除了半边军装的身形,其他一概被浓烈的白雾笼罩。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理应到达队伍前排,可我依旧看到从我身边路过的战友。
好像有点不对,我加快了脚下步伐,变成小跑。
平均两秒遇到一个战友,他们依然保持向前行军的模样,根本没人关注我的路过。
莫名的心悸感涌上心头,我继续加快脚步。
一分钟,两分钟,身边依旧一样。
我停了下来看向队列,浓雾没有加重,依然是半米左右的能见度。
由于视线问题,我摘下了防毒面具,拿出强光手电照向经过的战友。
能见度并没有什么改观,依旧是灰白色浓浓的迷雾覆盖他们全身。
并且,他们也没有向我这边看来,保持着行径的姿势,两秒一个从我身前路过。
我没有再看向队列,而是看了看脚下,跑过的地面上,我的脚印非常清晰,并没有重叠。
我又转身照了一下
身后的密
林,除了忽隐忽现的树干和身前的灌木,没有其他特别的。
我用手摆弄了几下带刺的灌木。
刺痛感袭来,手指上被扎破的小口子。
忽然,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轻轻拍了拍耳朵,又捂了捂。
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是咋啦?”
我猛然发现,连我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
“这他妈是咋啦?”
依然如此,我立即转过身看向我们队伍。
一秒、两秒、三秒……
我足足等了大约一分钟,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只有一片寂静灰白色的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