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山魁首领如同一座小山，落在张宝生所在的地方。
飞溅的泥土，夹杂着碎石，木屑，砸到我脸上生疼。
我抹了一把脸，立刻爬起身，端起八一杠时，看到的画面却让我非常震惊。
山魁首领并没有压住张宝生，反而不知何时，他却骑在山魁首领头上。
站直了五米多高的山魁首领，不断用如同一人粗细的手臂，不断向头顶抓去。
手中拿着一把银晃晃的匕首，一边躲闪，一边不断凿击它的头部。
这？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文质彬彬，不苟言笑，严肃有加的张宝生吗？
这么猛？
嘣—嘣—
正当我看着眼前场景发愣时，身边响起枪声。
秦副排长端着八一杠，标准的精准射击动作，一枪枪短点射朝着山魁首领胸口射击。
我和其他战士则是保持瞄准动作，毕竟我们都不是神枪手，不敢贸然开枪。
张宝生像一个泥鳅，身体在山魁头顶上左右游龙，手上的匕首却一直订在它头骨上，没有移动一丝一毫。
他的动作快到眼睛都无法跟上他的影子。
但山魁首领那暴起的青筋，看样子似乎已经被完全激怒。
它见抓不到张宝生，随手拔掉身旁一棵粗树，当做武器，在头顶不断挥舞，拍打。
张宝生毕竟是人类，再怎么招也经不起这样自伤式的驱赶。
没一会，便从一旁跳了小来。
“开枪，都开枪，给我火力压制！”亲副排长立即大声命令。
霎时间，十几把八一杠同时朝着山魁首领倾泻，山魁首领开始泛起血雾，可它仍旧生龙活虎般。
我们八一杠射出的钢制子弹，打到他身上就像挠痒痒般。
也不是完全没效果，山魁头领也慢慢招架不住，开始缓缓后退。
逃跑时候浑身的窟窿都在流血。
只见张宝生抖了抖雨衣，重新戴上黑框眼镜。
我惊讶的发现他几乎没有受伤，甚至连雨衣都没破。
正当我准备走过去问一问他那身法和功夫时，秦副排长的命令传来：“各班检查伤亡，弹药。”
四周横七竖八的断木，灰色鬃毛的山魁残肢，满地的弹壳，还有……一些躺在地上毫无生机的战友。
我看着地上五具战友的尸体，眼睛不自觉发酸。
所有人和我一样，站在原地一声不吭，任由雨水洗刷。
“王红兵，李卫国，张国庆！”秦副排长用带着微颤的声音大叫道。
“到！”三人齐刷刷立正。
“我命你们三人将他们遗体送下山。”
“保证完成任务！”
所有人开始帮忙包裹他们遗体，我也走到距离我最近的战友遗体旁。
凹陷的半张脸，凸出的眼球，整个头上全是血，我默默将军帽盖在他脸上，用雨衣帽子将头部包裹好。
鸦雀无声，只有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与刚才那场战斗形成鲜明的对比。
来时二十一人，现在还剩下十六人。
十来分钟，五具遗体绑在他们三人背后。
秦副排长，走了过去，轻轻说道：“送他们下山。”
三人佝偻着身子下山的身影越走越远，我们也在秦副排长的命令下，开始清理弹药。
每人上山前，五个弹夹，外加一百发子弹，五颗手雷，现在用的七七八八。
我的比他们更离谱，五个弹夹还剩下一个，手雷还剩四颗。
这仅仅只是刚刚进山，还没到半山腰。
所有人收拾好后，便开始继续向山里走去。
我走在张宝生身旁，心中有些怨恨。
为什么要执行这该死的任务。
先是张大奎和军医，现在是这五名战友，他们明明可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国家建功立业。
现在却是在这种没人踏足的山脉中，有可能他们连烈士都算不上。
我低着头，雨水在脸上不断滑落。
“哎，吴迪啊，有些事情避免不了，你知道吗，我们此行的目的，为了一种稀有元素，铼元素。”张宝生的话忽然传到我耳中。
我转头看向他，带着怨气：“这一趟的目的值五条命吗？”
“铼元素，航空技术发展所必备的材料，我国目前储备不到全世界百分之一。”
张宝生没等我回话，继续说道：“吴迪，我给你讲个真实事件吧，你愿意听吗？”
我看向张宝生点了点头：“愿意！”
“这个事件也是听我们老一辈，与局长钱老共事过的人说的……”
八零年，八月，罗布泊。
科学院新疆分院彭老失踪两月后。
由当时五一七局副局长陈鑫，带着资深调查员赵群雪等十五人，进入罗布泊复地进行搜索彭老。
罗布泊满是荒凉的黄沙，百万年前形成奇特地貌，变化无常的天气，与昼夜将近五十度度的温差，被当地人称为死亡之海。
加上曾是国家核试验场所，辐射、巨量爆炸引起的地震等原因，照理说，早那里应该没有任何生物，甚至植物。
但，在彭老曾经的汇报中，却说明罗布泊之下，有巨大空洞，不仅仅发现了钾矿，而且里面生机盎然。
因此，五一七局这次搜寻任务的主要目的地，就是罗布泊地下空洞。
说到这里，张宝生停了下来。
我转头看过去，只见他扶了扶黑框眼镜，透过镜片能看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凉，轻叹了一下，继续说道：“故事也是从地下空洞开始，陈鑫带着他们……”
陈鑫作为队长，按照彭老曾经汇报的记录，从一处干涸的盐湖底部，进入到罗布泊的地下。
整个地下空间犹如巨大的宫殿，人行走在中间十分渺小。
洞顶、地面林立着各式各样的钟乳石，各种伴生矿或在地面，或在岩壁中。
手电打上去，五颜六色，美丽至极。
一条条小溪流从脚边流过，汇聚在不远处的暗河中。
还有一些没有发现过的白色花朵生长河边。
一行十五人采集了一些样品后，沿着河继续深入。
一路上走来根本没有发现彭老的踪迹，甚至连人为的痕迹都少有。
只有空洞的空间以及一些为成记录的植物，于是他们开始向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光源越少，逐渐只剩下每人手中手电的光线，与那打在四周岩壁折射出来的光线。
不过，深入大概不到百米时，所有人惊奇的发现，地下无光的空间中，出现枯木林，一大片枯木林。
透过枯木林，能看到中间有一些人为建筑物。
而且在黑暗中，似乎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亮点，特别是光线照上去时，反射出来的红色，让人浑身不自在。
随着搜索队继续深入，那些红色亮点，开始游动，似乎向着他们周围靠拢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