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儿……昨天临时身体不适……”
秦慎转身,小心翼翼的回答。
“身体不适就该去医院,怎么会跑到寺庙?还让人拍到了发网上?”
秦老话语低沉,余光下意识的扫过站在一侧的荼甯。
“荼小姐当时也在场?”
荼甯点了点头,“寺庙是我带秦少去的。”
“为什么不送医?”秦老质问时,周身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秦少不让,说……怕被人看见,就像今天这样被登报。”
荼甯组织了下语言,并未将过程整个和盘托出。
“所以就去了寺庙?”问这话的人变成了秦二爷。
“卡一寺庙的住持,跟我相识多年。我个人觉得又是山上,记者不太会联想到那,重点是寺庙有僧侣看守,若是不慎被发现了,肯定也能当场抓到对方。”
荼甯一字一句,冷静应对。
“那怎么今天还是登了报?”秦老眼眸微眯,看向她的眼中显露质疑。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若要答案,还得亲自跑一趟卡一寺庙,询问住持。”
秦慎在这时提出质问:
“卡一寺庙的住持跟你有交情,他的话,怎么能作为证据?”
荼甯扭头,看向他时,眼底满是鄙夷。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请问,你现在身体有异样吗?”
秦慎眸色微动,话语冷酷道:“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瞎猫碰上死耗子……”
面对他刻意刁难跟执意,荼甯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是枉然。
“寺庙应该有监控,兴许可以通过监控还原事实真相。”
“这倒是可以。”秦二爷听后,在旁应和:“父亲,您看呢?”
“你安排人跟着,去寺庙调监控。”
秦老慢条斯理的品茶,话语低沉有力。
……
前往卡一寺庙的途中。
荼甯跟秦慎谁也不搭理谁。
反观秦二爷倒是在旁悠哉的看着书打发着时间,余光偶尔好奇的瞥过两人。
“二叔,你的书拿倒了。”
秦慎挑眉,戏谑的看向他。
秦二爷低头查看,嘴角抽了下,但随后又不慌不忙解释:“封皮跟扉页分开的,里面是正的。”
荼甯无视两人的互动。
只是一只手掩着脸颊一侧,正对着被秦慎扇耳光的位置。
“荼二小姐,是不舒服吗?”
秦二爷眼尖的看出端倪,尤其是秦慎露出的手腕上,还有几道艳红的抓痕。
渗出的血迹,已凝固成血痂。
荼甯摇了摇头,不吱声。
秦慎打的那一巴掌,明明也没见打出血,但脸上的火辣刺痛感,却并未随着时间消散,反而越发厉害。
“啧——”
到后面就连牙龈牙口都开始隐隐作痛。
她眉心紧拧,脸上的血色也在一点点消退。
【广安住持,我给的大蜜丸寺庙里还有剩吗?】
【还有一颗。】
【给我留着,我现在在赶来的路上,还有务必保管好寺庙内所有监控。】
【好。】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寺庙门口。
“荼小姐。”
广安住持出来迎接,“监控全部放在南厢房。”
一行人来到南厢房,随行的保镖上前逐帧调取监控。
“二爷,有发现。”
监控中,一名狗仔深夜通过寺庙的狗洞,进入后,偷摸摸的来到当晚秦慎入住的厢房外蹲守。
直至荼甯离开,狗仔仍在寺庙逗留,直至天亮才伪装成前来祭拜的游客一起离开。
“找到他!”
秦慎沉声下达命令。
保镖刚领命离开。
秦二爷拍了拍他肩膀,指了指正在厢房,水龙头处用毛巾敷脸的荼甯。
“人小姑娘的脸,可别告诉我是你打的?”
秦二爷说这话时,脸色很是难看。
“你平日里犯浑,我全然当没看到。给你定下的婚事,荼夫人既不肯将她自己的女儿许配过来,人荼二小姐,总归也姓荼。婚事是我给你定的,你这么苛待人小姑娘……岂不是在打我这个二叔的脸?”
“我苛待她?二叔,您要不看看……我手臂上这伤?”
秦慎不以为然,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狰狞的伤。
“那你昨晚还咬了人家一口呢!”
秦二爷指了指身侧的监控画面,“人小姑娘也没见跟你计较……”
秦慎:“……”
“荼小姐,药拿来了。”
小师傅取来药,按着她的要求捣碎后,涂抹在纱布上,“现在敷吗?”
“嗯。”
荼甯点了点头,指了指牙口最是疼痛的位置,“中心位置对准,药别偏。”
小师傅刚准备给她敷,下一秒,纱布贴就被秦慎接过。
“别呀,让小师傅给我贴。你……还我!”
荼甯立刻去夺,秦慎人高手长,她够不着。
秦慎舔了舔干涩的唇,忸怩道:“打你的事情……抱歉,我给你贴。”
这算是变相道歉?
荼甯拧眉,狐疑的看着他。
“咳咳咳——”
秦二爷在旁帮腔,厉色道:“荼二小姐就让他给你敷药,秦家家规可不能因他这混小子给破的不成体统!”
荼甯揉着疼痛渐涨的脸颊,没好气道:“会吗?可别给贴歪了,寺庙就剩这一副药了。”
“你说怎么弄,按着你要求来。”
“这,中心这一块有红色药粉的地方对着我这里,别贴歪了。”
一模一样的话,荼甯对着他又说了一遍。
秦慎刚准备给她敷药,口袋里电话响起。
铃声跟昨天她听到的截然不同,像是单独配置的。
“稍等下。”
他一手拿着药,一手去掏手机。
拿出来时,荼甯瞥了眼,扫见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知鸢两字。
“文森先生。”
下一秒,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还真是荼知鸢……
荼甯困惑不已,秦慎这二世祖竟跟荼知鸢有联系?
“是我,有事?”
秦慎嘴角扯起一抹弧度,显然对这一通电话的到来,很是高兴。
“是这样的,我的团队准备近期前往华京表演,希望能借用您名下的‘期会’作为表演地。”
因为挨得很近,听筒里的谈话,一字不差的落入荼甯耳中。
期会?
难道秦慎是期会的幕后老板?
“可以,你直接找我的助理联系就可以。”
“多谢。”
荼知鸢挂断电话后,秦慎仍望着手机出神,嘴角的弧度久久没能压下去。
“啪嗒!”
下一秒,刚还攥在他手里的药纱贴,随着他手倾斜,荼甯眼疾手快去接,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沾了药的一面朝地落下。
“秦少,有些时候您若不是真心想做一件事,其实可以不做的!”
荼甯蹲在地上,仰头,望向他的眸色里除了淡漠疏离,更多的就是无尽的鄙夷,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她冷着脸越过他,径直朝着住持的厢房走去。
大蜜丸没了,她又要新制。
等完成,起码要等三天。
眼下只能祈祷住持那能有药丸边角料的残留。
从卡一寺庙离开,荼甯没再搭乘秦家叔侄两人的车,而是选择跟前来祭拜的游客拼座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