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甯的身体瞬间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她若孑然一身，自然可以随意抗下任何风险。
但她还有江妄要照顾……
入狱，这条路不可选！
只能选择赔偿。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后，缓缓转身，“我选赔偿！”
“季总您之前提到有监控为证。若是觉得我刻意为之，我可以接受调查！”
季擎川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晦暗不明的情绪从中一闪而过。
“京都的项目，未来可创收的价值无可估量。若真要赔偿，最低一个亿起步。”
荼甯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料到是巨额赔偿，但没想过，金额会这么庞大！
攥紧的手，握紧松开，如此反复后。
“我没这么多钱！”
话落，她眼睛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把她卖了，都卖不到这个价钱！
季擎川抻了抻腿，起身走向她，声寒如冰，“这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话落，他越过她，长腿阔步就要离开。
荼甯的手指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关节泛白，“有没有其他交易可以替换？”
身后的男人似未闻，脚步并未停下。
她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毫不犹豫的拦在他跟前。
“我可以用其他的做交换！”
五年前，她能用身体跟他交易，现在一样也能通过其他交易来换。
反正她现在也就是烂命一条！
除了死，没什么可让她畏惧的！
“五年前的你尚有可交易的资本，现在……你觉得你还有哪方面的条件可以作为交换的？”
季擎川垂眸，漆黑的眼底满是冷漠，出口的话语更是残忍。
荼甯面色一白，嘴唇微微颤抖，欲言又止。
五年前，她年轻身子干净。
现在，世俗眼光定义：她就是被人穿过的破鞋而已！
就连秦慎这样的二世祖，都不屑会要她的一个破烂·货……
“若是我说我……”
情急之下，她双手下意识的抚上肚子。
“叮咚——”
身后传来电梯门开启声音。
“季……季总。”
这声音是……
她缓缓转身，见到的是一张更为年轻貌美的面容。
女孩一身白T恤，下搭一条牛仔裤。
整个人尽显稚嫩，却又不失青春活力。
她待在云锦一号的这五年里，除了家政阿姨，从未有其他年轻女性踏足过这里。
眼前这个女孩子是第一人！
心脏在这一瞬间被重重撕裂，很疼，疼到她几乎窒息。
“季总既然有事要忙，那我就先走了。”
虽然结束了跟季擎川的情人合约，但她眼下仍是他的秘书，职业修养尚不至于丢弃。
话落，她转身想要体面离场。
“咔哒！”
身后，季擎川走至茶几处，拿起烟盒跟打火机，点燃后，夹着走至阳台。
“走之前，去一趟楼下便利店。”
荼甯刚要按电梯的手，僵住。
“好！”
按下按钮，电梯门开后，抬脚进入。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泪，不争气的滴落。
注意到里面的监控，她慌忙敛眸，掩去眼底的泪。
“欢迎光临！”
便利店的自动门开启，标准的电子音响起。
以往每次来这里，都是为了买BYT。
这次，依旧是买BYT，但这次的女主角却不再是她自己！
沉闷的情绪下，让她一口气拿光货架上的所有BYT。
装进袋子里结账后，来到别墅车库，把一袋子的BYT放进电梯，按下按钮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帮季擎川买BYT，是她身为秘书的职业素养。
现在他已有新的情人对象，体面离开，是她的自尊！
身后，阳台上，男人眸色沉沉的盯着那一抹娇俏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夹在指尖的烟，已燃烧至烟尾，指尖几乎能触碰到火苗。
“叮咚——”
电梯抵达后，门自动开启。
女孩全程驻足在原地，在看到电梯里的一袋子BYT套时，脸颊绯红，像熟透的苹果。
“季……季总……”
今天，她代替好友充当宴会的临时佣人，不知怎么的就被东家看上了。
给了一大笔钱的同时，还帮她母亲缴了医疗费。
东家还特意吩咐她，从今天开始，让她到季总身边伺候。
季擎川将烟蒂灭在一侧的烟灰缸里，转身进屋。
夜色下。
荼甯站在路灯照不到的灌木丛边，亲眼看着楼上的自动窗帘一点点合上。
“宝宝，抱歉，妈咪不能留下你了。”
一个亿起步的巨额赔偿，意味着接下来她只能全身心投入到赚钱事业中。
江妄需要她，她不想入狱！
回到公寓时已是凌晨。
“啪嗒——”
客厅灯刚打开，花姨从卧室出来。
“荼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饿不饿，需要我给你准备夜宵吗？”
荼甯摇头
，“不用管我。您继续睡！”
她放下包，接了一杯水润喉。
一口水刚下去，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
“呕！”
花姨见状，慌忙跟进去。
在见到她吐得天昏地暗时，眼底布满心疼，“哎呦，工作再重要，也要注意身体啊！”
“我没事……我……呕！”
荼甯刚起身，就又折返去，对着马桶一顿狂吐。
“我去给你准备胃药。”
看到她吐的胆汁都出来了，花姨立马去拿医药箱。
“不用！”
荼甯并未能阻拦下她，等她出来时，花姨已经把药拿出来搁在了茶几上。
花姨重新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赶紧服药，反酸频繁，会伤到食道的。对胃也不好！”
“花姨，我有点饿了，你要不给我煮点吃的。”
“好好，我这就去。”
支开了花姨后，荼甯扣了几粒药出来后，用纸巾裹着丢进了垃圾桶里。
明明都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可她还是为了孩子不肯服药……
之后又盯着茶几上的药，陷入了沉思。
联想到自己亲生母亲在怀了她后，毅然决然生下她。
“母亲当年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不，应该比她此刻的心情更为复杂的多。
毕竟她怀着的是强·奸犯的孩子……
她整个人无力的靠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发呆。
不一会，季擎川在云锦别墅说的那一番话在她耳边响起，久久挥之不去。
“……你觉得你还有哪方面的条件可以作为交换的？”
“没有！”
她小声呢喃。
现在的她在季擎川面前，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实在不行……找个老头把自己卖了？”
“不不不……”她下不去口！
五年前，她能答应季擎川，是因为人家有一张俊颜！
“荼甯，你真是……你说你好好的，去碎文件做什么？”
不理会早上的那两份协议就好了，干嘛去碎掉它？
不然也不至于闯这么大的祸事！
花姨捧着煮好的面出来，见她正对着抱枕一通狂揍。
“工作不顺心了？”
荼甯一秒切换，恢复冷静自持的一面，“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