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处理。”男人将右手的外套换到了左手后,抬手扯了扯领带。
“叮当!”
领带夹意外掉落,发出清脆声响。
不等男人弯腰去捡,边上的人先一步捡起。
“三舅舅这领带夹款式挺别致的嘛!”
对方还要仔细打量时,男人手快一步,从他指尖拿走。
“喜欢,就自己去买一个。”
“切,小气!”外甥不满回怼。
“不过话说回来,我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一个与三舅舅你这个领带夹比较相似的。”
“你见过这个牌子的?”
阔步刚要走的男人,闻言停下脚步,低头瞥了眼手里的领带夹。
“什么牌子?”外甥上前,示意他展示给自己看。
刚刚他就想看来着,结果他先一步拿走了。
季擎川将领带夹翻转过来,侧面印着Logo。
Karma.
因果之意。
“还真是这个牌子的,我见过。”
“很有名吗?”季擎川漫不经心的问。
“小众品牌,不过这个设计者已经很多年不出款式了。三舅舅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别人送的!”
男人话语随意,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澜。
“姐,姐?”
包厢里,荼甯思绪游离,手里的茶杯杯口不自觉的倾斜,茶水洒出浑然不知。
“荼小姐,你也真是的,喝茶怎么还走神了呢?”
花姨慌忙抽了纸巾,替她擦拭着,嘴里是长辈模式下一贯的念叨。
“花姨我自己来。”
她接过,将胸口的水渍擦拭干净。
幸亏衣服前有图贴,防水。
不然胸口一大滩水渍,有损形象。
包厢里的动静,吸引了门外男人的注意,他扭头看过去,敞开的包厢门,正好被服务员关上。
“三舅舅在看什么?”
外甥循着他视线望去,身后空无一人。
“没什么。”
季擎川顺手将领带夹丢给他,“看你颇有研究,送你了!”
外甥接住,笑意灿烂,“谢谢三舅舅!”
有一点他还没说呢,Karma的工艺,据说可是有一定的收藏价值的。
Karma.目前停产,这一枚,将来指不定能是稀罕宝贝。
“三舅舅,你等等我!”
季擎川下楼,刚走至餐厅门口,就被自己外甥拽住。
“三舅舅,我跟你说的事情,你真的就不能帮帮我吗?”
“你那个朋友自己轻薄人姑娘,被打是活该!”
外甥继续解释:“我让你帮的不是他被打,而是他哥的事情。”
“他哥入狱是被陷害的,如今家族垮台,没人能帮他了!”
“三舅舅,这一方面你最有能力了,就出面说一两句话的事情。”
“警方做事,向来讲究证据,能被抓,多少脱不了干系。”
季擎川走至车前,司机下车打开车门。
“我可以帮你那位朋友,帮他联系下国外的骨科专家。尽量帮他恢复身体。”
“真的?”
外甥一听,眼眸冒光。
“至于他哥哥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
两者,他选影响较轻的。
MoGi.目前事业正在上升期,任何一点负面影响,都可能扰了全局!
外甥撇撇嘴,单手插兜,在原地抖着腿道:“也行……”
“你那位朋友三观不太正,以后别来往了。不然,我回头告诉你外公去,直接把你送去罗曼”
季擎川上车后,沉声交代他。
“他……那是误会!对方误会他了,他没想轻薄那个假小子!”
“就单纯只是想教训一下对方,谁料是个女的。还没来的及松手,人弟弟上来就是一通狂揍,然后磕到了要害部位伤了神经。”
后面的话季擎川并未听,车窗摇上,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三舅舅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男人话落,刚要转身,瞥见与从巷子弄侧门进来的人。
“假小子?!”
眼看着对方进餐厅,他立马跟上去。
一路跟着,来到包厢门口。
“甯姐。”
“来,坐这里。”
荼甯拉开身侧的空椅子,示意她坐下。
她倒了一杯茶水搁在今安面前,“事情都处理完了?”
“嗯。”
今安一口喝完后又续了一杯。
“我听你弟弟说,你们之前犯事了?”
“嗯,今泽他帮我出头,把人打了,原本没什么,对方自己也喝了酒,步子踉跄,然后这么一拉一拽的,直接磕到了要害位置,四肢神经受损。”
今安语气凝重。
“我刚跟私家侦探通完电话,说是对方有个朋友,有钱有势,正在帮他处理他哥入狱的案子。若是能出来,他哥不会放过我们的!”
“今泽还说对方爹妈死了,该不会是被气的?”荼甯一听,本能联想到这件事。
“不是气的,是车祸……对方哥哥现在就是把账都算在我们姐弟头上了。”
今安的话落,包厢里一片死寂。
餐桌下,花姨用脚碰了碰她,大概是担心惹一身腥臊。
“没事,会过去的。”荼甯只能简单安慰。
之前只知一二,现在知道了整个大概,是非难评。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今安脸上强行挤出笑意,拿起筷子,催促道:“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情了。吃饭!”
荼甯前面吃的好好的,后面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烤鱼。
胃里强烈的作呕感涌上来。
“抱歉,我失陪下。”
她强忍住,起身离桌。
包厢里没有设单独的卫生间,她只能去外面。
询问服务员后,找到洗手间。
一番呕吐后,胃里的不适感有所缓解。
起身出来后,站在洗手池洗手,漱口。
出来的匆忙,并未携带纸巾。
边上路过的女顾客见状,递给她一包没开封的纸巾。
“谢谢。”
她伸手去接,对方收手时,指腹无意划过她手腕。
“你是不是怀孕了?”
荼甯愣住。
但又不得不承认一点,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敏锐。
初识,凭着她刚在隔间里的呕吐,就下了断定。
“我……”
荼甯刚要开口解释,却又听对方道:“我是学中医的。”
联想到她刚刚碰到了自己手腕,有点搭脉的行为。
原来是这样!
她紧了紧喉,一时不知怎么为自己解释。
“怀孕?”
花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荼甯转身,见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站在门口。
糟了!
“抱歉,不是故意的。”女孩恍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戳破了别人的窗户纸,慌张道歉。
荼甯摇了摇头,“没事。”
人家学医的,职业病而已,也不能怪人家。
花姨走近她,眼底是茫然与担忧。
“我这里有安胎药,效果很好的。当是我的赔罪礼。”
女孩从包里掏出一盒药递给她,“
我爷爷自制的,很有用的。”
荼甯接过,“谢谢。”
女孩离开后,花姨对着她欲言又止。
“嘘!”
荼甯做了一个噤声手势,正好门外进来其他要上厕所的女客人。
“抽空的时候跟您解释,现在不便多聊。”
“好。”
花姨照顾她跟阿妄已有三年。
虽然是领薪水的,但三年处下来,感情胜似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