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可恶的周人,本王子早晚要将他们全都碎尸万段!”
回到国宾馆,安邪罗终于将心中积压的怒火发泄出来。
星黎斜看他一眼,没有理他,只有北胡国师上前劝道:“王子息怒,今日之战皆因弓箭不利。若真是沙场攻伐,那九皇子定不是王子的对手。”
星黎冷声说道:“哼,对方战阵森严,又有盾牌遮护,恐怕真上了战场也占不了上风吧。”
安邪罗闻言大怒:“要不是你二人输了六百匹战马,我一开始就率队冲阵了,谁能挡的住我北胡铁蹄?”
这话戳到了星黎的软肋,她自知理亏,张了张嘴没有再说。
安邪罗发了火,又转头看向国师:“咱们现在还有多少战马?”
国师摇摇头道:“哎,今日有三十七匹战马摔断了腿,就算治好了也不堪再用。此外我这几日在城中只买到七十三匹马,加起来咱们总共还有一百四十匹马。”
“怎会这么少?”安邪罗不满道,“你就不能多买些吗?”
国师摊手解释:“王子,这可怪不得我。大周对战马管制极严,坊市间少有贩卖且价格奇贵,这六十多匹马就几乎花光了咱们所有的银子。”
“那怎么办?”安邪罗问道,“咱们三百多人,没有足够的战马如何能回北胡?”
国师捋了捋胡子,思忖片刻后道:“为今之计,只能修改与周朝的和谈条件,让他们提供些战马了。”
安邪罗想了想,认同了他的办法,但还是不甘心道:“若如此,那周朝肯定会提出其他条件,咱们原本打算多骗一些钱粮回去的计划就落空了。”
“哼。”
听到“骗”这个字,星黎的心中分外膈应,忍不住冷哼一声。
安邪罗抬起头来,看着她冷冰冰的脸愤怒说道:“你在这儿清高什么?难道这些钱粮你不拿吗?草原连年天灾,没有钱粮拿什么来养活部族?饭都吃不饱怎么打仗?”
星黎被他怼的哑口无言,索性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北胡国师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了北胡着想,不要伤了和气。”
场中一时沉默,过了一会儿之后,却是星黎先开口了:“马匹之事,未必要靠和谈。”
国师眼前一亮,星黎郡主在草原上素以聪慧著称,只是和他父亲左贤王一样太过迂直,如今她有办法真是再好不过。
他连忙问道:“郡主有何妙策?”
星黎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何不去找九皇子买回一部分马匹?反正他军中只有百人,也用不到那么多马。”
“可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银两,他如何肯……”北胡国师说到一半恍然大悟,星黎的意思是先赊账把马弄回来,银钱等两国开放边贸之后再付清。
就算出双倍的价格也无所谓,反正两国开战后这些钱一分也不会付!
只是她自诩信义不愿直言,所以才托词说买。
国师赞道:“郡主所言真是妙计!”
星黎脸色一红,若非为了北胡,她绝不愿出此下策。
但既然话都说出来了,她也不再矫情,说道:“事不宜迟,咱们今日就去。”
……另一边,龙骧营中,秦过正在奋笔疾书。
书信的内容是他伪造的安邪罗王子写给北胡大单于的信,大意为周人已经上当,和谈不日即可达成,请大单于做好发兵南下的准备。
秦过用的是前世练毛笔字时所练成的笔迹,反正也没人知道安邪罗会不会写字,只要不会被人认出来是他写的就成。
他的计划是找借口去国宾馆与北胡使团见面,然后趁机将密信藏进馆中,然后再带人揭破此事。
计划很糙,但他却是故意为之。
武帝先前已经和他说的明白,封王者不可领兵,所以他必须在破坏和谈的同时再泼自己一身脏水,这样武帝才能名正言顺地削去他的王位,把把他贬去边关带兵。
很绕,非常绕,但武帝不愿意为他坏了规矩,秦过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刚写好,忽然门外卫兵来报,说北胡国师与星黎郡主来访。
“他们来做什么?”
秦过心中嘀咕一阵,忽然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连忙吩咐卫兵先让暮秋姑姑招待他们,等自己处理完事情再见他们。
随后,秦过再度抽出一张新纸奋笔疾书起来。
这回他用的是原主的笔迹,信中内容改成了自己向武帝汇报的密信,内容正是自己抓住了北胡密探,得知北胡和谈有诈,目的是麻痹大周好挥兵南下!
他在信中建议趁北胡使团没有防备,先下手为强,今天晚上就把他们全都杀掉!
密信写完,他吹干墨迹后便将其夹在一本书中,又找来几本书压在上面一起放到桌头,然后唤来卫兵吩咐了几句,这才将国师和星黎请进了自己的营房。
国师一看到秦过,便笑盈盈地抱拳祝贺道:“恭喜殿下进位东海郡王,日后定能大展宏图,创立一番伟业。”
伸手不打笑脸人,北胡国师只是想缓和一下双方关系再提买马的事,不料秦过听到这话却是冷笑一声:“呵呵,承蒙吉言,只盼国师不要口不对心才好。”
国师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明白秦过为何态度中为何怀有敌意。
【你连赢三局,坑了我北胡六百匹战马,还要回了北疆三州,怎么还冲我摆脸色呢?】
国师说道:“殿下少年英雄,我自然是真心佩服。殿下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过傲慢地坐在椅子上,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拿起一杯茶道:“有没有误会,你自己心里清楚。”
星黎看不下去,插嘴说道:“我等乃是北胡使臣,殿下怎可如此无礼?若我们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殿下直言。”
秦过抬眼看她,眼中带着三分冷漠三分讥笑:“郡主莫急,咱们来日方才,早晚都会清楚的。”
就在这时,罗黑塔突然来报:“殿下,属下有要事相告!”
秦过端着茶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刚才吩咐让卫兵把自己喊出去,怎么换成罗黑塔来了?
秦过问道:“何事?”
罗黑塔却看了看屋里的国师和星黎,又道:“殿下,事关重大,属下只能说给您一人。”
【你怎么还给自己加戏呢?】
秦过更加疑惑,让他近前说话。
罗黑塔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咱们抓住的奸细,是前太子案的余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