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没事吧?”
外面的士兵们听到屋中的爆炸,纷纷冲了进来,看到秦过安然无恙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他们的未来可都寄托在秦过身上,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以后可怎么办?
“没事没事,你们回去接着休息吧。”
秦过挥退众人,抬头看了看哗哗漏雨的屋顶,让罗黑塔押着小道士……
哦,不,应该叫小道姑。
虽然她发育的有点滞后,脸上也有点脏,但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来。
换了一个房间之后,小道姑明显不服,虽然她被罗黑塔一只手就摁的死死的,但嘴上却不安分,一直嚷嚷着要给秦过好看。
“狗官兵,你们杀我师父,毁我丹炉,砸我道观,道爷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你个小姑娘家怎么开口闭口就是道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阴阳人。”
“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要你管?”
“好吧好吧,随你随你。”
秦过有些头疼地摸了摸额头,问道:“我承认不小心弄坏了你的丹炉和屋顶,要多少钱赔你就是。但我什么时候杀你师父了?”
小道姑叫道:“虽然不是你,但我师父就是你们官兵害死的,骂你总没有错!”
“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
秦过朝她摊了摊手:“大周的官兵何止百万,里面有坏人也有好人,怎么能一概而论?”
他示意罗黑塔将她松开,罗黑塔犹豫道:“殿下,她对您抱有敌意,万一……”
秦过笑道:“哪有那么多万一?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小孩子不成?”
“谁是小孩子了?”
小道姑大声喊道:“我看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
秦过今年十七,确实比她大不了多少,但男生这个年纪正是发育的时候,差一两岁往往就是天差地别,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孩。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
秦过哄道:“那你先跟我说说你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呗?好歹也让我这顿骂挨个明白。”
小道姑气鼓鼓道:“好,你要听,那道爷我就告诉你!”
原来,此地名为长生观,小道姑的师父是前任观主,也是一位炼丹师。
道家讲求自身圆满,他一直想要炼制出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所以收集了很多丹方和各种炼药材料,在附近也算小有名气。
小道姑一直跟随在师父的身边,师父对他如徒如女,小道姑也对他亦师亦父,二人感情十分深厚。
数月之前,附近有一位姓孟的乡绅听说了师父的炼丹术,特地来上门求药。
这乡绅平日里口碑不好,贪财好
色,对自己的佃农盘剥的十分厉害,师父不愿理他,就婉拒了。
本以为事情就此打住,不料那孟姓乡绅次日又来求药,还往观中捐了一大笔香火钱。
这些年师父为了炼制长生不老药,早将观中银钱花的精
光,全靠道观名下的那几百亩地撑着。
见到这么一大笔香火钱,师父还是没有忍住诱
惑,给了他一粒龙虎丹。
这龙虎丹只是寻常丹药,用的都是普通药材,吃下去只是能让人强身健体而已。
可万万没想到,那乡绅吃了药竟然当天夜里就暴毙了。
他的家人立刻告到官府,说我师父谋财害命用毒药害死了他,那些狗官兵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师父抓去拷打。
师父那么大年纪,那里经得住打?没两天就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了。
为了救师父,观里只能变卖田地,换来银子四处打点。
结果,更荒唐的事情出现了。
那孟姓乡绅竟然又活了过来!
他之前根本没死,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骗
局,与官府勾结夺取观里的田地!
师父知道真相后伤口复发,被他们给活活气死了。
临死前,师父叮嘱她不许报仇,小道姑知道师父是怕她被人害了,虽然满心不情愿,但她不点头师父就梗着不肯咽气,最后只好答应。
师父死了,田地也没了,师兄们作鸟兽散,把观中仅剩的一点财物全都分了,连三清神像都搬去了别的观里,只剩小道姑自己还守在这儿。
她希望能做出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完成师父未竟的宿怨。
结果今天一大早,就看到外面来了两个骑马的官兵,小道姑立刻把稍微值钱的炼丹材料都搬进了三清殿,还用木棍顶住了殿门。
可是很快秦过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小道姑怕是孟姓乡绅又勾结官兵来斩草除根,连道观一起占了,只好躲到了房梁上。
之后秦过制作火药,炸飞了丹炉,弄坏了屋顶,她因为太过震惊没有抓稳,就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始末。
小道姑气鼓鼓道:“说完了,狗官兵,现在道爷我可以骂你了吗?”
“哈哈,你不是已经骂了么?”
秦过笑着上下打量着这个小道姑,看她面黄肌瘦的模样显然这些日子不太好过,于是问道:“这里有这么多炼丹材料,为什么不拿出去卖钱?我看你现在连饭都吃不饱吧。”
“少吃几顿饭有什么要紧,没有材料我怎么炼丹?”小道姑嚷道,“这些都是道爷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搜集来的。”
不过,她话是这么说,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显然是已经饿了很久。
“你说这都是你自己搜罗来的?”
秦过眼前发亮,这小道姑竟能独自搜罗这么多材料,肯定是得到了她师父的真传。
这可得算大周的顶尖化学人才了!
“不然呢?”小道姑反问道,但她话刚说完就感觉脑袋发蒙,眼前一阵眩晕,腿脚发软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这是饿的久了,先前爬上房梁就几乎耗尽了力气,又和秦过说了这么多话,体力已经接近极限。
秦过见状,连忙让楚楚去端碗米粥过来,饿久的人不能暴食,米粥最好不过。
院子里的士兵和家眷们正在埋锅造饭,米粥很快就端了进来,小道姑也顾不得烫,斯哈斯哈地一股脑全都灌进了肚里。
米粥下肚,胃里暖暖的,小道姑终于有了一丝力气。
她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大哥哥,感觉他和那些害死师父的狗官兵确实有些不同。
“谢谢你请我喝粥。”
她朝秦过作了个道揖,说道,“我相信你和那些狗官兵不是一伙的,以后我不骂你了。”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秦过忍不住想逗逗她,坏笑道:“呵呵,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一伙的?说不定我在你刚才喝的粥里下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