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闻不惯

林舒晚不以为然的笑了声,“哦?是吗?那我就静候许小姐的佳音了。”

“只可惜傅辞法律上的妻子现在还是我,我想许小姐应该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知三当三,故意纠缠别人老公。”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傅辞生气的责问声,随之而来。

“林舒晚,你怎么这么恶毒?”

“清溪她本来精神就不太好,受不得半点刺激,你明知这一点,竟然还打电话过来挑衅,你是不是非要把她逼死才甘心?”

饶是早就明白,在傅辞那里,许清溪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可昨天还想和自己发生关系的男人,此时却厉声咒骂着自己,林舒晚的心情,忽然沉重如铅。

她在傅氏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比不过许清溪的一根手指。

林舒晚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原本明亮好看的浅褐色眸子,也暗淡无光。

她近乎麻木的听着傅辞那些难以入耳的诅咒和谩骂,等他彻底宣泄完自己的情绪,才开了口。

“爸妈说要过来看看我们,你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的话,就立马过来。”

闻言,傅辞为难的扭头看了许清溪一眼,嘴唇微抿,“行,我这就过去,地址?”

“距离公司最近的人才公寓,18号楼,1601。”

话音刚落,傅辞毫不犹豫的挂断了林舒晚打来的电话,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他眼睑微垂,无奈的扶了扶额,上前轻轻的抱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许清溪,叹了一口气,柔声安慰道:

“清溪,不要再哭了。”

“你本就体弱,要是哭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一边说着,傅辞一边小心翼翼的,用宽厚的手掌,轻拍着许清溪的后背。

许清溪顺势靠进傅辞的怀里,随后紧紧的抱住他,声音哽咽:

“可是阿辞,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现在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也还是爱我的,那为什么不能……?”

“我们的生命里,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以浪费呢?”

剩下的话,许清溪并没有明说。

但其中的深意,她知道,傅辞也知道。

想到自己和林舒晚那段荒唐的婚姻,傅辞的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出了声:

“清溪,再过半年,我和林舒晚就要离婚了。”

“你再等一等,半年之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见傅辞一脸的笃定,许清溪不疑有他,她胡乱的拿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挤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好,阿辞,我相信你。”

“我知道叔叔阿姨都挺喜欢舒晚的,所以一些逢场作戏,在所难免,我也能理解。”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和她……进行到那一步?”

说这话的时候,许清溪微微抬起头,和傅辞四目相对,眼底带着几分祈求。

傅辞怔了一下,随后把她松开,低头看着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嗯,放心吧,我不会和她有什么的,我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爸妈找我和林舒晚有事儿,我得回去应付应付,你要是还不舒服,就给韩锋打电话。”

韩锋是傅辞的特助,主要负责处理傅辞的私事,深的他的信任。

许清溪知道韩锋在傅辞心中的分量,乖巧的点点头,不舍的目送着傅辞离开。

“我没事了,你放心吧。”

“快去快回,我在家里等着你。”

……

傅辞赶到人才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距离他爸妈的到来,刚好还剩半小时。

进了门,傅辞顺手把身上穿着的大衣脱下来,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

一瞬间,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弥漫开来,随后很快就充斥了整个客厅。

林舒晚不悦的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站起身,打开旁边的窗户。

她本来就对气味比较敏感,更别说……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专属于许清溪身上的味道了。

“下次过来的时候,麻烦提前把身上的劣质香水味清一清,闻着头疼。”

“你不嫌弃,不代表我闻得惯。”

林舒晚向来不喜欢忍气吞声,有什么不满,当场就说了。

自然而然的,每次她和傅辞的相处,都是针尖对麦芒。

傅辞放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紧接着迈着长腿,毫不犹豫的朝着林舒晚走过去,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勾唇浅笑:

“没关系,多闻闻就习惯了,爸妈什么时候过来?”

见傅辞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林舒晚也没有在这个事情上过多纠缠。

她抬眸大致扫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冷淡开口:

“差不多还有二十分钟吧,刚才妈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们努力努力,生个孩子。”

“我在电话里已经敷衍过了,不过一会儿估计她还得再提这个事儿,到时候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林舒晚言简意赅的,和傅辞交换着自己的情报,傅辞则淡定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和傅辞,就像是两个搭伙过日子的人,毫无感情,但是该有的默契,还是有一点的。

至少在应付傅辞他妈这一方面,他俩能够难得的达成一致。

意识到这一点,林舒晚忽然不知道该为自己感到可悲,还是应该庆幸,她的婚姻生活,其实相较于其他豪门主妇来说,幸福的多。

有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婆婆,老公虽然不回家,但是该给的钱,一分不少,偶尔也能和他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说话。

除了——

他不爱自己。

其他都还好。

林舒晚卷翘的睫毛,不停的扑闪着。

或许是不喜欢傅辞身上的气味,亦或是抗拒现在的生活,林舒晚在傅辞旁边坐了没一会儿,就起身去了书房。

傅辞没跟上去,当然也不在乎,就那么翘着二郎腿,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倏然。

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