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啥玩意!突然听到了白蘑的惊叫声。“
此时,头顶小贺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了,我惊魂未定的睁开双眼。
抬头再望向房梁时,小贺的身影不见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下意识的低头。
不知是什么时候!
我面前地上趴着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映着火盆的光亮看去,是一刺猬,这刺猬比土狗还大上两圈儿!
大刺猬呲着牙,像人一样直立而起,盯着房梁!
发出一阵阵老太太一样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晚甚是瘆人...
不会儿,那大刺猬主动走了。
我和白蘑长都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突然他在屁股底下摸了摸,随后手中多了几根银灰色的毛发。
“咦?有老鼠来过吗?”
白蘑疑惑的盯着地面。
我看着白蘑手中的灰毛,那分明就是老鼠的毛!
此刻我明白,我刚刚看到的房梁上的一幕都是真实的。
小贺确实是来找我了。
后来,大天也亮了,我也被吓坏了!
好在一夜惊魂过后,我和白蘑都没什么事儿,有惊无险。
可我始终没有提见到过小贺,记得爷爷说过:
“因果不能改,真法不可说,不知者无罪。”
不能让白蘑知道,不能让我唯一的好朋友触及因果。
第二天白天,我在家整整睡了一天。
到了晚上,爷爷把我叫了起来,在有几个小时,给小贺送葬的时辰就到了。
我收拾整齐,跟着爷爷来到小贺儿家,白蘑也早早的已经到了。
小贺儿他妈给我俩熬了一大锅旮沓汤,我和白蘑吃得是肚皮溜圆。
饭后,我跟白蘑又闲扯了一阵儿,不知不觉就到了送葬的时间。
由我爷爷牵头儿,大人们在忙碌着送葬前的准备,我和白蘑看着棺材上小贺的遗照不自觉的聊起昔日和小贺一起玩时的往事。
不知不觉,时辰到了。
出发前,爷爷郑重其事地告诫我们:必须在一小时内抬棺下葬,这是规矩。
村中的女人不得上山,阴气太重,只能送到山下,但可以举起火把目送。
抬棺的是小贺爹和三个村里的壮汉,开路的是我爷爷。
我跟在爷爷身后引路这让我安心不少,白蘑坐在棺材上压棺。
坟地在山腰处,只能从山间荆棘密布的小路逆行而上。
必须由爷爷带路,由他来开辟一条新路,所以一般村民是找不到的。
晚上的山路崎岖难走,走到桃树林时。
爷爷突然催促我们:赶快点,这风吹的,山里要下雨,桃树林周边阴气会更旺,容易出事。
没等他说完,一阵阴风吹过,随之而来的就是雨点。
赶紧走了几步,白蘑屁股一滑,从棺材上摔了下去。
紧接着,小贺他爹踏了个空,瞬间摔倒半跪在地上。
一下子,棺材的重量一下就压在了剩余三个抬棺的村民身上。
下雨天,本来路就滑,其中一个村民脚底一滑。
“噗通...”
棺材应声落地,重重的砸在了一个村民的腿上,随着村民妈呀一声惨叫,没钉钉子的棺材盖滚落。
“哗啦啦....”
小贺儿的棺材里钻出来一大群老鼠,足足有上百只!
再看那棺材里小贺的尸体,破烂的白布之下是残缺不全的骨架,身上的肉被老鼠吃没了,血骷髅头里爬满了驱虫和老鼠屎。
如此残忍的一幕为人父母怎能受得了。
小贺他娘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小贺他爹也是疯了一样就想往自己儿子身上扑,几个村民才把男人勉强拉住。
“凶!大凶!大凶啊!
起棺!起棺!”
如此诡异的一幕,我爷爷赶紧让人把棺材重新抬起,拿九根棺材钉死死的把棺材盖子钉上!
钉上棺材后,怪事又发生了,那小孩用的百十来斤重的薄皮棺材,就好像长在了地里一样,四名壮汉上前一起发力,竟然纹丝未动。
甚至增加人手到八个人上手,一起抬,小贺的棺材仿佛重达万斤,依旧是纹丝未动。
见此,我爷爷当即让我和白蘑一头一尾,同时往棺材上撒一泡尿。
然后,两泡童子尿下去,棺材的重量恢复了正常,能抬动了。
就这样一路磕磕绊绊,一行送葬的队伍终于是把棺材抬到了提起挖好的坟地。
就在众人把棺材落到土坑里,一系列的仪式进行到最后一步烧火盆时,竟又出了岔子。
烧火盆也是我们这儿的习俗,孩子早如果不满十八岁都算夭折早亡。
无论什么死因,夭折的孩子都相当于成年人的横死,非正常死亡,鬼差不愿意收。
相传只有家里人到下葬的最后一步,尽可能的多烧些纸钱贿赂鬼差,鬼差收足了银钱才肯带孩子下地府轮回。
葬坑旁,摆着一个红色洗脸盆,各式各样的车马冥币金元宝在盆边摆了一大堆。
小贺他娘边哭,边往盆里塞东西,直到塞的满满登登装不下了,我爷爷点了头,小贺他娘开始点火。
小贺娘呜呜咽咽的抽泣声悲天悯人,气氛十分哀伤,在场的我和白蘑也流下了眼泪。
我盯着小贺娘手里的火柴盒,一下,两下,直到用了大半盒的火柴,那盆里的纸东西就是点不着!
见此,我爷爷有些急了,他让小贺他爹他娘以及家人们都对着火盆劝说小贺,劝他快安心的走吧!
可谁劝也没用,点不着就是点不着。
最后,我走进了人群,走上火盆前:
“小贺,对不起。
下辈子,我们还在做朋友!”
我口中的最后一个字说完,一瞬间...
“砰!”
铁盆中的烈焰熊熊燃起!
在那火焰升腾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只白毛老鼠,躲藏在火苗里,正对着我阴森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