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时,时余看到一双带着恶意的杏眸。
她下意识的扯了对方一把,但下一秒就被人推到在地。
“嘶~疼!”
摔倒那一刻,脚踝传来钻心的疼,掌心也火辣辣的疼。
她有些疑惑,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感觉到疼呢?
“时二丫,你能不能别矫情了,你成天干农活,想个皮猴一样上蹿下跳的,就摔了一下能有多疼?”
“徐知青好心来帮你,你竟然想把人推水里,她不会水,你这是杀人你知道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你们别怪她,是我自己没站稳……”
愤怒刺耳的指责声,夹杂着女人的哭腔,嘈杂的议论声,陌生又熟悉,勾起她心中最深的怨恨。
时余抬眼迟缓的看着对面这对明显年轻了几十岁的狗男女——宋肆清、徐白钰。
一个是她的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一个是从京城来的知青。
徐白钰面慈心黑,来了大泽乡大队后就处处针对她,给她使绊子,毁她名声。
宋肆清眼盲心瞎,只相信徐白钰。
后来为了和徐白钰在一起,宋肆清还设计她和一个瘸腿老光棍睡在一起,让她在繁田公社声名狼藉。
高考恢复后,她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却被冤枉作弊被抓去坐牢。
她的父母为了救她耗尽家财,哥哥和弟弟千辛万苦找到证据给她伸冤,却被宋肆清和徐白钰收买的地痞害死。
这对狗男女害她家破人亡,凄苦半生,她怎么能不恨!
眼前这一幕,似乎是她十六岁时,徐白钰故意落水,用自身来诬陷她,让她背上害人的罪名。
所以,她这是赶上了一波潮流,重生了,回到了七六年?
这时,宋肆清愤怒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二丫,你聋了吗?还不快滚过来道歉!”
闻言,时余目光一冷。
她记得因为这事,她去公社高中读书的名额没了,落到了宋肆清的身上。
而徐白钰和一些不安好心的人借此闹事,造谣她舅舅办事不公,以权谋私。
最后事情闹大,舅舅不得不把大队长的职位让出来。
既然重来一世,那她就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眼瞎了,看不到我脚踝肿的老高?”
宋肆清目光下移,看着时余的红肿的脚踝,脸上闪过愧疚。
他正要开口,就听时余抽泣着说:“宋肆清,徐知青都说了是她自己没站稳,你一个大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你还是个男人吗?”
听着动静赶过来的人一听这话,看宋肆清的目光就变了。
宋肆清有些急了,“不是,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
时余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宋二狗,我知道你喜欢徐知青,你把她的劳动量给我,偷偷把我家的鸡蛋给她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呜呜……”
一听这话宋肆清顿时急了,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边上的几个婶子就怒了。
“二狗子,你可是和二丫订了亲的,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时家对你那么好,把你当亲儿子似的,你竟然这么对二丫,你可真是狼心狗肺。”
宋肆清急得抓耳挠腮,“不是……”
“不是什么啊不是,你们现在还抱在一起,当我们眼瞎啊!”
“光天化日的,真是伤风败俗。”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宋肆清和徐白钰连忙分开。
宋肆清想要解释却百口莫辩!
被宋肆清抱在怀中的徐白钰变了脸色,怎么事情的发展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嘴笨又一根筋的时余怎么变得这么能说了?
徐白钰很快想到了对策,她憋红了眼,礼貌又温柔的解释。
“各位乡亲,请听我一言,这一切都是误会。”
“方才是我和二丫妹子是因为宋大哥起了些争执,险些掉进水里,宋大哥以为二丫妹子和之前一样又误会了,情急之下这才推了二丫妹子一下。”
她的话让众人想起,时余之前因为吃醋嫉妒,闹出来的那些不体面的事情。
见周围安静了些,宋肆清连忙道:“对,我们方才看得很清楚,时二丫要把徐知青推到池塘里,若不是我及时将人救下,徐知青就掉进水里了。”
说着,宋肆清看向身后的两个知青。
他俩怒视时余,纷纷附和,“是的,宋大哥是为了救人才推的时二丫,没想到时二丫竟然倒打一耙。”
见局面逐渐对自己有利了,徐白钰就哭得梨花带雨的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宋大哥走得太近了,害得二丫妹子误会,对不起啊二丫妹子。”
见她受尽委屈,却还要向时余道歉的样子,宋肆清的眉心猛的蹙起,眼里满是心疼。
随即,他就开始谴责时余,“时二丫,做错了事就要道歉,不要以为你哭了就能蒙混过关。”
闻言,其他人看着时余也是一脸的失望和不满,还有恨铁不成!
“二丫,你真是糊涂,小小年纪怎么能干这样恶毒的事呢?”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时余眼眸一沉。
徐白钰就擅长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委曲求全的样子,加上她长得好看,又很能颠倒黑白,轻而易举的就能博得所有人的同情和偏向。
前世,就因为徐白钰这副作态,时余受尽委屈和白眼。
“这样心肠歹毒的人怎么能去公社读高中呢,大队里是怎么推荐的人?”
一些嫉妒时余的舅舅,想把他从大队长的位置拉下来的人开始指桑骂槐。
“我看是有人的舅舅以权谋私,暗箱操作吧……”
听着这些话,时余顿时冷静了下来。
接着,她就红着眼睛盯着徐白钰,“徐知青,我是推了你,我向你道歉!”
徐白钰有些诧异,这就认怂了?
果然是乡下的土包子,跟她斗还嫩了点。
徐白钰眼里闪过得意,但时余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脸色大变。
“可我有一点我要说清楚,我不因为宋二狗推你,我只是想抢回我的平安扣!”
时余哭得伤心,声音里满是惶恐和无助。
“你都知道那平安扣是我唯一能找到亲生父母的凭证,为什么还要偷走?”
话音一落,周围寂静一片。
徐白钰的眼睛猛的睁大,眼里满是惊慌,时余怎么知道是她拿走了平安扣?
“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偷人东西呢?”
“难怪二丫要推她,要我说这手脚不干净的人就该打……”
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徐白钰连忙解释:“你胡说,我哪有偷……”
这时,一道充满怒火尖锐嗓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