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军区
团长看着裴肃的探亲假申请,忍不住调侃道:“你小子怎么转性了?以前让你休息回去看望亲人,你都不乐意,怎么现在却主动申请了?”
“看来你去年在黔省的时候和陆爷子说开了,也不枉费我当时的一片苦心呐!”
团长知道裴肃和其父亲关系不好,所以他让裴肃去看望的亲人是陆爷子他们。
开始那几年,裴肃被他父亲和后母针对,一点儿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后来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儿了,想回去看看陆爷子,但陆爷子却被他爸举报下放。
裴肃无颜面对陆爷子,明明很担心却一直忍着不去,只能让团长打听陆爷子被下放的地方。
然后,拜托团长帮忙送东西去给陆爷子他们,他自己则拼了命的去执行任务,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
团长劝了裴肃几年,都没能让裴肃改变主意。
现在裴肃却突然改变了,原因肯定只有这么一个。
毕竟,他当时为了能让裴肃和陆爷子有更多的相处时间,特意批准裴肃在繁田公社的大泽乡大队养伤,还顶着压力让裴肃继续执行任务。
不然,就以裴肃当时那伤势,他肯定第一时间就派人将其接回来。
想起去年在大泽乡大队的生活,裴肃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随后,他就面无表情的说:“这次休假,我除了去看望外公外,还要去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回来就打结婚报告。”
正在喝茶的团长听了他这话后,顿时一口茶卡在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咳咳……”
他强忍着咳嗽,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追问道:“你说什么?你什么谈对象的?我怎么不知道?谁啊?部队里的,还是外面的?”
说着,不等裴肃回答,他就自己分析起来,“不对啊,你这一年到头除了执行任务外,几乎焊死在部队里,不太可能认识外面的姑娘。”
“可若是部队里女同志,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没有,那么多人盯着你的婚事呢!”
思索着,团长突然想起裴肃刚才的话,“不对,不是部队里的,是外面的。”
接着,团长就一脸笃定道:“那姑娘是你去年在黔省的时候认识的,对不对?”
“对!”
对于团长能够猜中,裴肃觉得很正常,并不觉得意外。
见他承认了,团长激动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眼里满是欣喜。
“好小子,干得不错,出去执行个任务,不仅和你外公说开了,还能谈到对象,你这办事效率可以啊。”
团长满意得很,当即签了他的探亲假申请并盖章。
刚盖完章,他就有些疑惑,“你和那姑娘怎么认识的?为什么隔了一年你才突然说这事?”
裴肃和那姑娘去年就认识了,按理来说应该去年就提了,怎么等到现在?
这不是裴肃的性子!
所以,这只有一个可能……
想到这里,团长就皱起了眉头,“莫非你和那姑娘还没谈妥?还是说是你单方面想和那姑娘结婚,但那姑娘不愿意,甚至还没同意和你谈对象?”
听着这里,裴肃的脸色僵了僵。
有时候猜得太准也不是什么好事!
“团长,这些问题你就不用管了,我先走了。”
说罢,裴肃拿走签了字盖了章的假条,行了个军礼,就直接离开了。
一看他这态度,团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果然猜对了!
“这小子真是不争气,执行任务时杀伐果断,怎么到自己的终身大事时就这么的拖拉呢?”
这都一年了,竟然一点儿进度都没有,这要是换做别人,肯定婚都结了,孩子说不定都怀上了。
团长越想越生气,然后打了个电话,“让周扬和安琤来我办公室一趟!”
他一定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
大泽乡大队
江月正弯腰割草时,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惊呼。
“哟,不好了,徐知青被猪拱了,摔进猪粪里了……”
闻言,江月觉得这是个机会,就以例假来了为由向记分员请了一会儿假。
回到知青点时,徐白钰正被两个婶子搀扶着回来了。
一到地方,两个婶子就嫌弃的松开手,瞬间包裹在徐白钰身上的几张荷叶滑落,露出身上沾着的猪粪。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你自己换衣服,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找个人陪你卫生院。”
说完,两人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脚步飞快,像是怕被徐白钰缠上一样。
她俩嫌弃的样子,让徐白钰脸色白了又黑,黑了又青,煞是难看。
徐白钰忍着身上的剧痛,掏出钥匙准备打开门进屋,但手很疼,一直在抖,好一会儿都没能打开。
见状,一旁的江月装出不忍的样子,开口道:“我帮你吧!”
说着,不等她拒绝,江月就抢过她手中的钥匙,开了锁。
接着江月又扶她进坐着,并给她倒了热水擦拭脸和手。
“你衣服在哪里,我给你找一套干净的。”
徐白钰呆呆的看了江月好一会儿,心里有些感动。
她出狱回来后,感受到的都是冷嘲热讽和白眼,就连之前和她玩得好的朋友,都对她敬而远之,这还是她第一次接收到别人的好意。
徐白钰深吸一口气,忍住喉头的酸涩,然后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柜子,并把柜子的钥匙给江月。
江月找好了衣服,又扶着徐白钰去知青点的公共浴室洗澡。
“你先洗着,有事叫我,我去帮你把门锁上。”
“嗯,谢谢你!”
徐白钰道了谢后,就开始脱衣服。
江月听着动静,这才回去。
一到徐白钰屋子,她就先反锁了门,小心翼翼的在屋里搜寻起来。
很快,她就在枕头下找来那封信。
江月一边看,一边看向门口,紧张得心脏跳个不停,感觉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
差不多记下来后,江月便连忙把信放回原位,并把自己动过的地方收拾一下。
晚上,她就去找时余汇报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