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爱怎样就怎样,她担心的是叶峰,叶峰正处于人生和事业的巅峰时期,如果因此而影响他前途,那不是她害了他吗?
无论如何,这是在我的家里,我一定要帮他摆脱险境!
胡晓蒙的脑子飞转着。
忽然,她看见平时不住人的小房间的门开着,心里一动。
她想起今晚七点钟的时候,她的同事李雯到家里来过。
对,让他躲进去。
胡晓蒙急中生智,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头脑里生成。
她来不及想这个方法是不是可靠,立刻走过去,一把将他推进小房间,示意他将门反插上。
叶峰于破罐子破摔的镇静中,被她这一招弄得莫名其妙。
但他在冥冥中相信,胡晓蒙一定有办法!
他迅速插上门销,坐到里面的小床上,屏住呼吸,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啪!”
门打开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开门?”
吕爱兴不满责问。
胡晓蒙稳定了一下情绪,假作睡意惺忪的样子:
“人家已经睡着了,谁知道你这么晚还来县城啊?”
吕爱兴没有吱声。
他下意识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小房间的门上。
胡晓蒙的心提到嗓子眼。
“这小房间的门关着干吗?”
吕爱兴奇怪地问,并走过去推门,
叶峰听到吕爱兴向小房间走过来的脚步声,心一下子停止跳动,一口气哽在喉咙口,不上不下。
他眼睛一闭,心里想,完了,顿时觉得像被剥了皮一般疼痛发麻。
屋里的空气也凝固了。
但胡晓蒙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她打着哈欠出声:
“你干什么?我同事李雯睡在里边。我一人害怕,请她来陪我。”
“你怎么啦?半夜三更来县城来查户口啊?快去洗澡,都什么时候了!”
说着半推半拉把吕爱兴弄进卫生间。
吕爱兴听她说过,李雯是胡晓蒙的同事和闺蜜,也是从乡下新调上来的,是叶校长帮的忙。
请她陪,顺理成章。于是不再怀疑什么,就钻进卫生间的淋浴房。
一会儿里面传出哗哗的流水声。
这一切,叶峰在里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死而复生般站起来,作好开门冲出去的准备。
这时胡晓蒙在外面清咳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
叶峰迅速拔开插销,轻轻拉开门,蹑手蹑脚走出来。
胡晓蒙已经给他打开了门,站在门口,脸色还是紧张得煞白。
叶峰顾不得看她一眼,倏地一下闪出去。
门在他背后轻轻关上。
叶峰迅速下楼,朝校区走去。
这时校园里一个人也没有,万籁俱寂。
叶峰走到办公室楼前,坐进自己的车子,缓缓开出去。
门卫见他这么晚才开车出去,好奇问:
“叶校长,你现在才回去啊?”
“嗯,今晚有事,在办公室里弄得晚了些。”
门卫奇怪地朝后面的办公楼看了一眼,刚才没有看到上面有灯光啊。
但只得马上抬起杠杆,让局长兼校长的车子开出去。
叶峰不慌不忙开出学校,回到家里,跌坐在沙发上,许久没有动。
惊魂甫定,他不由得长叹一声:
“晓蒙不仅是一个好女子,还是一个奇女子。临危不惧,巧于周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让我这七尺男儿汗颜了。”
第二天胡晓蒙起了个大早,匆匆去找她的好友李雯布置去了。
他怕吕爱兴怀疑,找李雯问昨晚的事。
第二天上午,叶峰还是来学校上班。
因为新江中学还有将近一半的工程没有建,工地处于停工状态,他心急如焚。
初中部教学大楼,还分别有一幢教师宿舍楼和一幢学生宿舍楼,学校接待中心等建筑没有建起来。
再不动工,就要影响明年暑期初中部招生。
出现这种情况他有责任,或者说,是他努力的结果。
叶峰没有拿一分钱回扣,也不太懂怎么暗箱操作这种事,但他一直怀疑,聂华林和郭浩不仅吃三通一平和图纸设计上的回扣,还可能吃主体工程上的回扣,数额大得惊人。
于是,他就留了一个心眼,看聂华林和郭浩在这个工程上会做什么小动作。
果真,工程建到一半的时候,聂华林准备偷偷给江海建筑集团特批一笔五千万的工程款。
现场项目部甲方负责人吕军宝得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告诉叶峰。
叶峰敏感地意识到,这里有问题。
尽管这对工程建设有帮助,可它很可能牵涉到腐.败问题。
叶峰不再隐忍,直接打电话给茅启隆,向他反映这件事。
茅启隆也对聂华林有怀疑,只是没有那么强烈,听了叶峰汇报,他也感到震惊。
这个聂华林,为了吃回扣,演戏演得好像啊!
茅启隆提前召开常委会,在会上,他公开责问聂华林:
“聂县长,我听说,你要给江海建筑集团特批一笔五千万的工程款?有这回事吗?”
聂华林一愣,随后强装镇静回答:
“有。因为江海建筑集团总包新江中学后,垫资量太大,资金链出现断裂,工程无法往前推进,要停工,陈总裁找我诉苦,求情。”
“我考虑到工程不能停工,不然会影响开学。江海建筑集团又是我县的骨干企业,应该给予支持,我才特批的。”
茅启隆又不客气责问:
“你不是说,县财政没钱吗?现在怎么有钱了?”
聂华林也有些慌乱,尴尬得说话也不流程了:
“最近,正好,有几笔财税入账,我就。”
茅启隆生气地打断他:
“我不怀疑你有什么别的想法,但这个口子不能开,必须严格按照合同条款执行,一分钱也不能先付。”
常委们都心知肚明,茅启隆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动用一把手权力制止二把手违规付款,但谁都也不敢出声。
聂华林的阴谋被揭穿和制止,非常恼火和难堪,却也无话可说,只得低下头,嘴里嘀咕:
“好吧,你说不付就不付。但要是停工,影响学校开学,可别怪我。”
会后,聂华林本想让江海集团停工,逼迫茅启隆和叶峰,把影响学校开学的责任推到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