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心灵?呵呵,我可不敢惹。我还正活不起呢。”芮儿隐掉了笑容,因为东子走了过来。
“所以互相安慰着过嘛。”刘丽丽也看到了东子。
“我又不是麻醉剂。”芮儿的话总是这样又臭又硬。
“你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骨头,不着人疼。”刘丽丽笑,眼睛却飘向了东子。“你们没什么联系吧?”刘丽丽的声音压得很低,她在问芮儿。
“你认为呢?”芮儿没正面回答。
刘丽丽是一个善于交际也乐于与朋友吃喝玩乐的人。她有高大英俊的丈夫和小巧乖乖的女儿,属于身体健康、精神愉快的那种。
她们说话之间,东子已经走过来了,东子说:“刘姐姐最近更光彩照人了。”东子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所有女人都要求他喊姐姐,这是一个正在流行姐弟恋的季节。当然我的那些姐妹们除了拿东子调调情外,不会来真的,她们都属于哪种小日子过得很滋润的人,象我和芮儿这样的不多。而且她们平时尽管都很随便,随便到有时有些放肆,但她们似乎知道我和东子是那种苦恋的人,我们的性情都特别较真,所以没有敢过于放肆。还有芮儿。其实芮儿变成这个样子,我想我是有责任的,不过芮儿从来不允许我再提那个长得英俊逼人,却想把我和她都当成玩具的男孩子。
妙语幽香这个屋倒不是出奇到怎样,无非也是一打木头做旧后在天花上拉些貌似粗犷的格子,在墙壁上钉上些劣质的带节和虫空的地板。然后再上面胡乱贴上些莫名其妙的画片和照片,写些莫名其妙的生活之类的总结语,就是在洗手间里,也是满墙都是这些总结式的生活述语,什么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真实的是你得用心去感应的。等等之类的话,我没认为这些话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倒也没俗到令我讨厌的地步。这地方的老板走的是高雅这条路子,而这时一个你有几个钱就会忍不住要附庸附庸风雅的年代。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人们越是发现钱是个好东西,就越是想让自己满身少点钱的味道。我去过几次韩国,我发现这种现象在那里尤其明显。而日本不一样,日本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全东方最具有人文气息的民族。但似乎只有我们这里,才会产生刘丽丽之类的这种大大咧咧,尽情将风雅玩得和棉花地里劳作的农夫那样粗野轻松。这里的老板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没有在到处提示不许随地吐痰,不许吸烟什么的;当然,更没有明示不许随地大小便,只是在洗手间里还贴着一张告示:大小便入池。
妙语幽香的木桌上盖着格子台布,木椅上放着格子坐垫。这些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它让我一再回头再来的只是窗台上的真的盆花和一个书报架,还有很多从西方港台等地带过来的热热闹闹的书刊,而且,这里总是没什么人来,清静,别致;这是我活着的时候对这个地方的评价,如今变成女鬼了,还是觉得阳间再嘈杂的地方也都比下十八层地狱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