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风自从哪个突然狂吻我的夜晚后,变得对我紧张起来。他就算不来小屋看看,也会打来电话问我在做什么,在想谁。有时候,我不明白陈子风在紧张什么,不明白真正的爱情是陈子风这样的吗?是杜红对钟那样的吗?
爱情到底是什么?
董香草如果活着的话,她又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我总是把自己关在这些没有答案,没有模型,甚至没有结果的问题之中。
情人节在中国流行的时候,我不懂爱情,情人节在中国盛行的时候,玫瑰一夜暴贵于街头。
二十七年了,情人节与我无关,我远离了这个带着洋味而又本土化的节气。但是情人节属于杜红。
钟一大早就让花店给杜红送来了九支红玫瑰和九支黄玫瑰。
花店把花送到小屋子里来的时候,杜红还没起床,花是我签收的单,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签收这种与爱情有关的单,钟在红玫瑰花丛里夹了一张卡,我没有看,我不想去目睹这些与我无关的爱情。
我抱着红黄两束玫瑰去卧室喊杜红,在进卧室门口时,我看到了黄玫瑰花丛里的卡上竟然写着杜娟两个字。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把卡片从花丛里抽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的确是钟为我而买的。卡片上写着两排字:
月儿借着太阳的光辉在温暖自己,
你在做月儿还是在做太阳?
我拿着那张卡片,傻傻地站着,泪,竟然无声地滴在那张写着月儿,画着太阳的小小卡片之上。
我刻意伪装的冷漠其实如沙一般不堪一击,我太需要一个理由,一个爱自己,爱别人,甚至被别人所关爱的理由。我太需要太阳的光,月儿的柔。可是我做得了什么?太阳?月亮?
我喊醒了杜红。杜红睁开眼的一刹那间,高兴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哇塞,钟真的好可爱哟。给我送了这么多玫瑰,小姨,快点,找花瓶插上,小姨,看,这黄玫瑰好别致。
杜红把所有的玫瑰都当成了她的专利品。就象亚当永远只是夏娃的专利品一样。
我没有说话,这种时候,我能告诉杜红什么呢?我转身去了晾台,我给杜红找了一只花瓶,洗干净后,装上水,送到了卧室里,我没有再去碰那两束不同颜色的玫瑰,但是玫瑰被杜红摆在我的卧室里,我每天都能看到,每天都能闻到玫瑰的花香,相对而言,我和玫瑰而处的时间,比杜红多得多。
看来,我也不过是个世俗中的女人,不过是个需要玫瑰,热爱玫瑰的女人。
在情人节这天,陈子风象从世界里消失一样,连个小小的短信息也没有。
陈子风是在情人节的第二天下午出现在我的小屋子里的。陈子风当然看到了卧室里的两束不同的玫瑰。陈子风比杜红老道多了,他明白那两束玫瑰不是送给同一个人的。
钟在喜欢你。陈子风望着黄玫瑰说。
你又在喜欢谁?我问陈子风。
我没资格喜欢你。陈子风还是望着黄玫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