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试锋芒

高考一天天临近,桑杰全身心地投入复习中,每天下午放学后到常大爷的小屋研习拳法全当放松。从那天和沈月说过那一番话后,他们两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天放学,陈晓可拦住桑杰,递给他一瓶可乐,大大咧咧地说道:“哥们,最近怎么这么沉默呢?和谁都不怎么说话,是哪个得罪你了?”

桑杰苦笑道:“马上就要高考了,时间耽误不起啊。”

陈晓可撇撇嘴,说道:“高考就这么重要吗?看你们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

桑杰知道陈晓可出国留学的手续都已办好,高考对她来说只是走走过场,于是笑笑,说道:“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好福气的,高考和你关系不大,但对我来说就是拼死要过的独木桥。”

陈晓可无奈地说:“出国就是好福气?一个人举目无亲呆在异国他乡,要多惨有多惨,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想去。”

桑杰看到她委屈的表情,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己,不再打趣,安慰晓可道:

“有出国学习机会还是要好好珍惜,就当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啊。”

陈晓可促狭地看看桑杰,突然说:“要是能和你一起出国学习,那该有多好。”说完,定定地看向桑杰。

陈晓可是唯一关心桑杰的同学,虽然她没有表白过,但是她对自己的情愫桑杰早就感觉到了,只是沈月早就走进了他的心,一直以来他都只当晓可是最好的朋友。

今天陈晓可大胆地表白让他有些感动,但这份感情他无法接受,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地对晓可说:“你这丫头想啥呢?我怎么能够出国,咱俩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陈晓可知道桑杰喜欢沈月,但却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赤裸裸,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再过几个月毕业了,以后咱俩再也见不到了。”说完,气鼓鼓地跑开了。

桑杰呆立在原地,陈晓可最后这句话触动到他了,他想到了沈月,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和她朝夕相处在同一间教室,再过几个月高考结束后就要各奔东西,到时候想再见也没那么容易了,桑杰突然心里很难过。

桑杰恹恹地骑出学校,突然看到街边拐角处沈月正被张天朗一伙人围着,他连忙停好自行车走过去。

刚刚走近,桑杰就听到张天朗阴阳怪气的声音:“只是请你吃个饭而已,又不会拿你怎样,让我爸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就说你到我家学习去了。”

桑杰看到沈月满脸地不耐烦,脸扭向一边,冷冷地说:“还要我说几遍啊,我不想去。”

站在张天朗旁边的是班上的何伟,看见自己的老大被沈月当作了空气,怒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朗哥,别跟她废话,哥几个帮你把她架着去。”

张天朗骂道:“这可是沈月,未来要当你们朗嫂的人,你们都客气点。”

桑杰听到这话,一股热血直往上涌,想第一时间冲上去揍这伙人一顿,但是他看到沈月异常冷静,于是捏紧拳头按捺下来。

沈月虽然被张天朗的话气得脸红,但依然还是很冷静地说:“我要回去了,麻烦你们让让。”

张天朗依然死皮赖脸,换了个口气,轻声说:“沈月,在兄弟们面前就给我点面子吧,你也看到了,你再不跟我走,他们可真的要动粗了。”

听到这样的威胁,沈月涨红了脸,试图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张天朗离开,张天朗旁边的几个小跟班伸手拉住了她,沈月挣扎了几下却没办法挣脱,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正拉扯间,猛然一个声音响起:“放开她!”声音虽然平静,却有一种震慑的力量。

张天朗一看,桑杰正对他怒目而视,他努努嘴,几个小跟班放开沈月,上前围住了桑杰。

“桑杰,你这野种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吗?”说完环顾四周,戏谑地对桑杰说:“今天可没有女生给你当护身符了。”

“放开沈月。”桑杰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语气开始凌厉起来。

“我张天朗的女人,不是你说抢就能抢走的。”张天朗走到桑杰面前,突然举起拳头,不由分说就往他的脸上抡去。沈月在旁边看得花容失色,不禁惊呼起来。

张天朗的拳头快,谁知道桑杰的身形更快,谁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已轻松闪过这一拳。

张天朗这一拳使足了力气,没想到桑杰躲过,一时收势不住,脚下一个趔趄人向前冲去,多亏旁边的何伟拉住了他才没摔倒。

张天朗气得青筋暴起,回过头来又抡起一拳向桑杰胸口打来,比刚才那一拳更快更有劲。桑杰这次并没躲开,他抓住张天朗的拳头,暗暗运用内功传了一股劲气过去,只听得“嘭”的一声,张天朗被桑杰反弹开,他往后足足退了四五步才在小跟班的搀扶下站稳,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心内慌慌的。

张天朗不可思议地看着桑杰,这个平素沉默老实的同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他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了,招呼旁边的小跟班:“妈的,老子平时看走眼了,没想到这小子是个硬茬,兄弟们一起上,给我揍他。”说完和几个小跟班一起冲上前团团围住桑杰,准备大动干戈,沈月在旁边急得跳脚,却又没有什么办法解围。

桑杰不慌不忙,拉开架势准备迎战,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个成熟的女声响起:“你们几个,放学了不回家复习,围在这里做什么。”

几个人转头看去,只见走过来一个成熟的女人,一头飘逸的长发,戴着黑框眼镜,蓝色真丝衬衫搭配黑色鱼尾裙,身材丰满匀称,全身散发着成熟妩媚的气息,正式桑杰的班主任李丹菲。

张天朗看到李丹菲走近,给几个小跟班使了个眼色放下拳头,嬉皮笑脸地说:“李老师,我们几个向沈月同学和桑杰同学探讨学习上的问题,谁叫他们是尖子生呢。对吧,桑杰。”说完,搂过桑杰的肩膀,装出很亲热的样子。

其实,刚才剑拔弩张的场面李丹菲已经看到了,这个张天朗她是知道的,从不好好学习,在学校一贯嚣张到处惹是生非,而桑杰是她最喜欢的学生,今天这俩人怎么会搅在一起令她疑惑万分。她知道张天朗从不把老师校长放在眼里,也不想批评他,淡淡地说:“现在探讨得差不多了,该回家了吧。”

张天朗一伙人悻悻地离去,离开之时,张天朗意味深长地看向桑杰,幽幽地说:“我们没完,你给我等着。”

沈月关切地看向桑杰,想问问他伤着没有,李丹菲含笑看着她:“沈月,我还有话对桑杰说,你先走吧,路上小心点。”

等沈月走远,李丹菲转向桑杰,说道:“今天可真巧,本来准备去你家,没想到在这里就碰到你了,我陪你回家吧。”

高中三年,李丹菲对自己关爱有加,桑杰心里很尊敬她,但是听说她要去自己家,却有些不情愿,站在原地嗫嚅道:“李老师,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不需要去我家。”他觉得自己那个小家太寒酸了,不想李老师看到。

李丹菲没理他,向他回家的方向走了几步,转过头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桑杰极不情愿推着自行车跟着李丹菲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不想跟我说说今天怎么回事吗?是不是他们几个寻衅闹事欺负你?”李丹菲问道。

“没有。”桑杰闷闷地回答。

李丹菲看着这个喜欢的学生,摇摇头道:“刚才你们纠缠在一起我都看到了,他们几个还想冲上来打你呢。张天朗这样的渣渣生,你犯不着和他发生矛盾,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考完以后可以再不见面,你考出好成绩对得起自己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别被这样的人影响了。”

桑杰点点头,对李丹菲说:“李老师,你相信我,我不会任何人影响的。”他其实很想说不用去他家了吧,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丹菲搂搂他的肩膀,微笑着说:“老师知道的,你将来会有出息的。今天就让老师陪你走一段吧。”

李丹菲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温热的身体靠过来让桑杰心里如小鹿乱撞,但这样的感觉特别舒服让他不想躲开,甚至还希望李丹菲能够靠得更近一点。

走了一会,已经快到桑杰家住的小巷了,李丹菲停下了脚步,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桑杰,又关心地说道:“桑杰,我知道你家里经济条件不好,考上大学的话需要一大笔学费,这些钱是老师的一点心意,你先拿去用,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

桑杰目测那个厚厚的信封,估计大概有好几千块钱,他知道李丹菲刚参加工作不久工资并不高,这笔钱应该是她几个月的工资,不禁心中一阵温暖。但是他还是拒绝了李丹菲的好意,感激地说:“谢谢李老师的好意,学费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李丹菲一个月也就三千多元工资,平时省吃俭用攒下一点,对于桑杰这个学生她实在太喜欢了,知道他家里困难,又希望他能心无旁骛地参加高考,所以想到取出自己的积蓄送到他家里。桑杰的拒绝她早预料到了,她急切地对桑杰说:“就算高考完了,你还是个学生,上大学需要的是一大笔钱,你有什么办法筹学费啊?”说完,想把那个信封硬塞给桑杰。

桑杰还是不肯接,他恳切地说:“李老师,我早就联系好了,暑假我会去打工赚钱,老师的心意我领了,相信我会筹到学费的。”

李丹菲没想到桑杰如此倔强,又看他说得很笃定,也不好坚持,只得收起钱,一脸温柔地看向桑杰:“既然你坚持,老师也不再勉强了,你记住,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说完,就招招手准备离去。

桑杰感觉一股暖意堵在胸口,他很想邀请李老师去他家坐坐,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李丹菲看出了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师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家了,明天学校见吧。”

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李丹菲的背影,桑杰在心里想,如果自己有一个像李丹菲这样的姐姐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