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杰跟着李丹菲下楼,去往办公室的路上,他的心里一直唱着一曲《忐忑》,不是怕爱批评被处罚,只是怕李丹菲对自己失望。
走进办公室,还没等李丹菲开口,桑杰涨红着脸抢先说道:“菲姐,是张天朗他们几个引诱我的。”
李丹菲坐了下来,听到这话更生气了,喝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口说道:“别叫我菲姐,你本事太大我可承受不起。上次考了第一,以为你会再接再砺更加努力学习,没想到你却和张天朗他们几个搅在一起,竟然还学别人抽烟。你说是他们引诱你,如果你自己不想抽,难道他们还能硬塞进你嘴里不成。”李丹菲越说越气,说到后来恨不得扇这小子几个耳光,说是不要他喊自己姐姐,但是教训桑杰起来感觉就是在教训自己的弟弟。
桑杰看到李丹菲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慌了神,怕李丹菲气出好歹来,忙说:“李老师,您别气了,小心气坏了自己的身体。这次是张天朗说抽烟可以提神醒脑我才尝试的,以后再不抽烟了。”
李丹菲叹了一口气,说:“你可以去运动,也可以冷水洗脸,或者睡觉,这些都可以提神醒脑啊,为什么那么傻听信别人去学着抽烟,你不知道一旦染上烟瘾会毁掉你一生的健康吗?”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刚才心里太急一口气憋在心里,现在缓和过来,只觉得头晕眼花。昨晚她失眠了整晚,今天中午就觉得胸闷气短又睡不着,就想到楼顶去透透气呼吸点新鲜空气,没想到却碰到桑杰他们几个躲着抽烟,又难过又失望,一阵疾风暴雨发泄情绪过后,坐在椅子上的她摇摇欲坠起来。
桑杰不敢再争辩,只一个劲地说:“李老师,是我不好,下次再也不敢了。”又看到李丹菲嘴唇发白,不禁担心地说道:“李老师,我看你好像不舒服,还是回宿舍休息一会去吧。”
李丹菲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担心你。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和张天朗走得这么近,本来也不是啥坏事,只是你自己心里要清楚他不是什么好学生,你别跟他学。”
桑杰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李老师,我心里有分寸,以后会注意的。倒是李老师您,得注意身体,平时要多休息。”
很长时间以来,李丹菲都没听到谁对她说“多注意身体多休息”的话了,此时桑杰说了出来,她只觉得心里莫名的温暖,语气一变,看着桑杰温和地说:“以后还是叫我菲姐吧,就是要记得听姐的话,现在回教室休息去吧。”
桑杰答应一声,又关心地说:“菲姐,你也好好休息。”说完,就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李丹菲看着桑杰的背影,双眼渐渐模糊起来,突然“扑通”一声,往前栽倒昏厥过去。
听见声音,桑杰回头一看,只见李丹菲一动不动倒在地上,赶紧飞跑回来个,顾不得许多,一把将李丹菲搂在怀里。
此刻李丹菲深深眯着眼睛,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躺在桑杰怀里,桑杰努力几次都没能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不禁急得大喊:“菲姐菲姐,你别吓我。”又伸手去探探她的鼻息,见她呼吸均匀心跳正常放心了不少。想来不是什么大病,肯定最近为同学们迎接高考日夜操劳累坏了身体,再加上刚才生了一场大气才晕倒在地。
现在是午休时间,空荡荡的办公室就他们俩人,桑杰本来像冲出去喊人,又觉得把李丹菲一个人扔在办公室不好,没有办法,他只能轻轻搂着李丹菲的头搁在自己大腿上。李丹菲长长的秀发散落成一大片,一阵淡淡的香风扑鼻而来,让桑杰耳热心跳起来。
虽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眼前这人是关心自己的姐姐,也是督促自己的老师,如果又太多的杂念总觉得对不起她,渐渐地桑杰的心安静下来,他用手摸摸李丹菲的额头,好烫;又伸手抚摸她的后背,衣服已被冷汗浸湿,桑杰眉头微皱,看来李丹菲病得不清,就这么一直躺在冰冷的瓷砖上也不是个事,桑杰心急如焚,掐着李丹菲的人中喊着“菲姐,菲姐。”
李丹菲眼皮动了动,慢慢醒转,当她发现自己被桑杰搂着躺在他的大腿上,脸色微红,轻咬着银牙,惊愕地说道:“桑杰,你在干什么?”
看到李丹菲醒了过来,桑杰欣喜地说:“菲姐,你终于醒了,刚才你突然晕倒了,
我扶不动你所以只好搂着你。现在感觉怎样,能站起身来吗?”
李丹菲试着活动了一下,虽然头还有些晕,但勉强站起来没有问题。当她挣扎着站起来,身体突然摇晃,差点又跌倒。桑杰连忙伸手扶住她,关切地问:“菲姐,你的头好烫,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李丹菲双手撑住桌面,摇摇头说:“不,我不想去医院,就是这几天熬夜批改试卷累到了,再加上有点感冒,回宿舍吃点药再休息一下就好了。”李丹菲最怕进医院,她对医院里弥漫的消毒水味道有些过敏,只要闻到就会恶心呕吐。
桑杰看李丹菲如此坚持也不再勉强,只好妥协地说:“那好,我扶您回去休息,您的宿舍在哪里?”
李丹菲轻声说道:“在教室宿舍楼4栋405房间。”
桑杰知道那个地方,从办公室走去也没有多远,当下蹲下身子,要李丹菲趴在他背上,背她回宿舍。
李丹菲被他这个举动弄得很不好意思,羞红脸说:“你扶着我就好了,别人看到你背我会说闲话的。”
“学生背老师能有什么闲话,菲姐,这个时候就别顾忌太多了。”说完将李丹菲架到自己背上,背着她就往宿舍楼走去。
所幸午休时间,几乎没有老师学生在外面行走,桑杰背着李丹菲一路走到宿舍一个人也没有碰到,这让李丹菲悄悄舒了一口气。
李丹菲的宿舍在四楼,桑杰一路背过来再爬楼,开始有些气喘,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淌,李丹菲趴在他的背上,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就想下来自己走,可桑杰却执意要将她背进房间。
刚踏进李丹菲的房间,桑杰就觉得眼前一亮,房间不大却精致整洁,雪亮的地板,墙纸和窗帘都采用统一的粉红色装饰,点缀着几盆多肉植物,每一个细节都显得温馨淡雅。
桑杰长这么大第一次走进女孩子的房间,心里有些激动。他背着李丹菲穿过小厅走进卧室,发现卧室也采用了粉红色的基调装饰,只不过比外面客厅颜色略深一些,就显得更加暧昧。他将李丹菲轻轻地放倒在粉色床上,看见她脸上渗出的汗水,就想给她擦把脸。
走进小小的卫生间,迎面挂着几件贴身小衣物,都是蕾丝材质,桑杰不敢细看,脸上微微发烫,赶紧打开水龙头拧湿一个毛巾出来。
冰凉的毛巾接触到火烧火燎的脸颊,李丹菲感觉舒服多了。她拿过两个枕头垫在后背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看着累得满头大汗的桑杰,满怀歉意地说:“桑杰,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会怎样。”
虽然自己是病倒,但是如果被来上班的男老师看到自己躺倒在地,毕竟是不雅的事,作为学校为数不多的美女老师,平时背后就有很多议论,这下更会引起无穷无尽的猜想,这是李丹菲最厌恶的事情。
桑杰一口气背李丹菲上楼累得双腿发软,很想找地方坐坐,但是看着软绵绵的床却不好意思坐下来,只好站在那里低声说:“菲姐,您一直拿我当弟弟看,弟弟照顾生病的姐姐不是应该的吗。”
桑杰的这几句话让李丹菲心头一暖,她在这里举目无亲,也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平时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生病让她看到了内心的软弱,她其实很想找个人依靠,当她趴在桑杰背上一路走来,就在心里模模糊糊地想过,以后要是找老公,就得找像桑杰这样的。现在和桑杰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桑杰见她不说话,伸出手摸摸李丹菲的额头,大惊失色道:“哎呀,菲姐,还是这么烫啊,看来发烧越来越严重了,要不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这发烧可不是小问题啊。”
桑杰的手温暖柔软,触碰到李丹菲的额头让她感觉像触电了一样,她忍住心里的悸动,指指床边的小柜子,说:“那个柜子里有退烧药,你帮我拿点过来。”
桑杰打开柜子翻找片刻,找到退烧药后又去客厅倒了一大杯温水,也顾不得再避讳,干脆斜坐在床上,搂过李丹菲的肩膀,将退烧药喂进她的嘴里,又将温水递到她的嘴巴,温柔地说:“来,多喝点温水再休息。”
李丹菲的心跳瞬间加快,她没想到桑杰会这么体贴,用这种喂小孩子的方式喂自己吃药,一不小心呛了一口水,不停地咳嗽起来。桑杰赶紧拿过毛巾给她擦擦嘴,又用手轻拍她的背部,好一会李丹菲才止住了咳嗽,又喝几口水后,桑杰就站了起来。
李丹菲心里有点失落,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非常享受刚才被桑杰搂着吃药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