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生气。
晦暗的月色下,温热的大掌,轻抚着她汗水淋漓的发丝。
动作里,却带着几分温柔,一种,很诡异的温柔她,不懂。
但,似乎理解,这样的温柔,不该属于她。
很久很久。
他眼底的情渐渐消退,他的酒香也似乎淡了好几分。
“还痛不痛”黑暗里,鹰隼的墨瞳如同黑曜石一般闪耀。
他搂着她,低沉的嗓音依旧带着几分喑哑,轻声问她。
瘫在他怀里的思一,愣了愣,半响,颤颤的点了点头,应他。
身体,依旧还在,一阵一阵扯痛着。
他笑,带着几分戏谑,“怎么办我的一一好像有些性冷淡”。
他的语调带着前所未有的暖意。
怀里的思一微微一惊,心,的某一处,竟有一种被柔柔的羽毛拂过一般的感觉。
我的一一。
好温馨,好熟悉的呼唤,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了姐姐那甜甜的轻唤声,“一一,我的一一”。
抬眼,困惑的看着他,动作有些迟缓。
晦暗的月色下,他的棱角愈加显得分明,透着几分清冷的气息,却似乎,少了以往的凌厉。
但,依旧俊美如斯。
他,醉了。
而她,也醉了。
不然,又怎么会呆在一个男人怀里,越觉暖意绵绵呢。
“忍一点,习惯了就好”他魅惑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炙热的耳边轻轻掠过。
她不答,他的要求,依旧如此。
习惯,习惯了就好。
思一的心,微微颤了一秒,有些困惑。
眨了眨她那双稍显惺忪的大眼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很快,抽离了视线。
眯上眼,静静的窝在他怀里,睡去。
她很累。
累到,不想动,也更加不愿去多想。
想多了,只会让自己,越发看不起自己。
不久,他抱着怀里乖顺的小女人,去了楼上的正房。
今晚,他不打算走了。
他不想让自己一个人,再次陷入那种冰冷,还痛苦非常的回忆中。
还有那种一道又一道,震慑着他心底深处的,关于那个女人的,所有舆论。
翌日。
薄薄的晨曦,透过浅米色半透明的窗帘,筛落在暖暖的房间里,那张诺大的水床丄。
今天是周末。
思一不用一大早起来去送牛奶,所以,她乖乖的窝在房间里,认真的做功课。
他,没穿衣服。
“恩”思一偏回头,应他。
剑眉轻挑,他有些意外,“大几了”。
苍井琰一直以为会出来做这种事情的女生至少也是打工妹了吧。
结果。
“高三了”思一抿了抿唇,轻轻的据实以答。
水灵的双眸依旧垂落着,不敢去看他,心底竟然莫名的有些心虚。
“。
但很快,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与冷沉。
墨染的黑瞳深邃的睨着她,眸光变得有些复杂,继续问道,“未诚年”。
“恩”思一咬唇,依旧老实的轻点头颅。
却有些讶异,“不是还有一个叔叔去学校接过我吗”。
那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高中生呢。
苍井琰揉了揉泛痛的眉心,很是抑郁。
“那资料我还没来得及看”。
这种生活上的繁琐事情,他一向不是很在意,直接交给助理处理就好。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看上去比周遭的同龄人娇小稚嫩一点点而已,却没料到,原来她真的是一朵祖国还未来得及盛开的花骨朵。
“多大了”他又问,这一次,声音明显沉了好几许。
思一知道,他有些不高兴了。但,她不懂撒谎。
“快要满十七了”她如实回答,依旧低垂着眸子。
还有一个多月,她就满十七了。
思一的话一落,就听得,男人呼吸似乎一下子沉了好几许。
半响,苍井琰勾唇,讪讪一笑,有些讥诮。
未满十七。
这个数字,未免太滑稽。
似乎,在她面前,他足以充当她的叔叔了。
因为,他,已经二十六岁了,两人足足有着十年的时差。
或许,他真该考虑考虑,他们那份协议是不是还有着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他撩开被子,起身,不再搭理一旁的思一,径自去沐浴。
思一也不多想,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去学校上课。
今天是周末,但,她高三,需要补课。
过不了多久,她就要高考了。
南科理大,是她的奋斗目标却从未料想学校里有十个保送指标,其中一个,却及其幸运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大概,这是她近乎十七年的人生历程中第二件让她觉得幸福的事情吧。
第一件,那就是姐姐再一次活了下来。
清晨,苍井琰的心情似乎就一直不大好了。
没有跟她打招呼,沐浴完毕,换了衣服,就直接出了门。
思一也没有多在意,他对她,似乎从来都是如此。
苍井琰一直阴沉着一张俊脸,坐在办公椅上,等着助理进门来。
没多久,三道礼貌的敲门声响起,助理闪身进来。
“老板,有事”李特助恭敬的唤了声他。
“恩”苍井琰点了点头,“上次我让你查的那个女人的资料,拿一份给我”。
李特助不解,“哪个女人”。
他每天接触的女人实在太多,不明说,他一时半刻还真的要想不起来了。
苍井琰微微挑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阴翳着。
声音也似乎一瞬间低沉了好几许,“那个好像是叫燕思一的女孩”。
她的名字,他似乎还有些不确定。
但,他记得,她有一个一字。
一一。
“啊”李特助一脸恍然大悟,“那个未诚年小女生老板,你等等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李特助说着,转身便出了办公室门。
一句未诚年,再一次撮到了他的痛处。
即算,她的身体,似乎已经开始往成年人的方向在发展了。
没过多久。
“咚咚咚”三道礼貌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将苍井琰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助理推门而入,手上多出一份资料来。
是属于那个叫燕思一的女生的。
他接过助理手中的资料,放在一旁的办公桌上。
冷沉的视线,迫人的射向对面的李特助,“你一早就知道她未诚年,为什么不告诉我”。
“恩”一时间,李特助似乎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
很久很久。
他晃神回来,一脸心虚,却还带着八卦的神情睨着对面的苍井琰。
“老板,你该不会对她”已经痛下毒手了吧。
他问得格外小心。
前段时间,老板说要找个女人转移他妻子的视线,接着,又让他调查了那个未诚年小屁孩的资料。
他还以为她不过只是公司想要新挖掘的对象而已,但,看老板的脸色,实在苍井琰的脸色,又变了变。
但很快,恢复一脸的漠然,淡淡的瞥了助理一眼,“你想多了出去吧”。
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只觉有些无力,像他这样的男人,大概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竟然找了一个未诚年的床扮。
“等等”倏地,又唤住转身准备离开的助理。
“以后如果再有未诚年女生的资料,记得早些提醒我”。
他不想再有一丁点放同一个错误的可能性了。
未诚年小女生,从来都不是他的嗜好。
“好”李特助诡异的瞥了一眼自己的老板,一脸狐疑的出了办公室门。
苍井琰握着手中的黄色资料袋,淡淡的看了一眼,拆开来。
一张详细的简历表印入眼底。
姓名:燕思一,年龄:十六岁,学历:高中生。
墨染的瞳仁微微沉色了几分,抬手,随意的将手中的资料甩在桌上,不打算再详细的翻阅下去了。
除了年龄,其他东西,他都提不上心情知道。
转了转办公椅,抬手,揉了揉泛痛的眉心,有些抑郁。
他真的难以想象,那张被他撮破的膜,竟然是一个未满十七岁的小少女。
或许,她还根本来不及成熟,就被他给崔残了。
这样的行为,似乎在伦理道德上,有些过不去。
虽然,对女人他一直没有多少好感,甚至于还存在着太多鄙夷的情感,也更加没有多大兴趣。
但,她毕竟才十六岁。
让他不自觉有一种徘徊在幼稚园门外的怪叔叔的恶心感。
他们那份协议,真的已经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