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梦魇——秘闻(二)

“在那儿蹲了一下午,他进的是男厕,好家伙,开始的时候我没认出来,他竟然站着上厕所,果然够谨慎,要不是我那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我真的以为他是个男的。”

刚子的身份基本可以确定了,他就是大家一直要找的妹妹。

问题又来了,到底谁才是做梦的人?

霍眠隐约觉得,梦境的主人和巫师,哥哥,妹妹都有关,搞不好就是巫师和妹妹其中一个。

“算了,暂时不想那么多,先专心应对三天后的祭祀。”

霍眠找到刚子时,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毕竟是平时毫无交集的两个人,突然登门拜访,放在谁身上谁都会觉得奇怪。

霍眠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的直接开口:“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刚子闻言,先是一愣。他的两唇紧紧抿在一起,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那细微的抖动也被霍眠捕捉的一干二净。

他故作轻松道:“我就是刚子啊,你发什么神经,我又能有什么身份?”

“你才是真正的山神新娘,对吗?”

很明显对方并不想承认,可情况又太紧迫,霍眠真的没时间陪他玩游击战。

“我是个男的,怎么可能是山神新娘?你在逗我笑?”

“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只有你把事情如实的说出来,我们所有人才有机会逃走,否则你难道想让这么多人陪你团灭吗?”霍眠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他的眉头皱起,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可以说是罪魁祸首的女人。

“你们是死是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撑到他带我逃出梦境的那天就好了!他说过的!会带我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哥哥的地方。“

刚子,不,现在应该叫妮儿,她此时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脸上的刀疤也跟随着面部的表情变得一怂一怂的,看起来颇为怪异。

“所以,你还打算继续嫁祸人吗?万一所有人都被你害死,你又拿谁来做你的挡箭牌?”霍眠步步紧逼。

“他会保护我,他会保护我的......”他一句一句的重复着像但是在否定霍眠的说法,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问你,你哥哥是不是你害死?”

“我没有害他,一切都是他的错!”

妮儿的情绪忽然变得更加激动,直接大喊出声,她的声音嘶哑却尖利,犹如地狱跑出来的怨鬼。

这几天的折磨已经让妮儿备受身心煎熬,明明是女儿身却要顶着一副刀疤脸扮做男人的样子,为了掩饰身份还毒哑了嗓子,身边每时每刻都充斥着死亡的警告,他也想不到为什么,事情会演变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霍眠觉得这个妮儿完全已经被巫师迷惑了。

“我已经查清楚了,为什么巫师一定要支持你做山神新娘,这是你和他的计谋还是别的什么?为了和他在一起,你不惜背叛哥哥,这梦里的一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场景,我不信他的死和你没关!”

“我只是想嫁给心爱的人,这也有错吗?从小到大,他一直管着我,我是他的妹妹,不是他的东西,我也有选择的权利,难道不是吗?为什么要因为他的反对放弃我的爱情?”

“可你为什么要因为你的爱情去害别人的性命?”

妮儿突然呆住了,霍眠的话像是戳到了她的痛处,她久久没有吭声。

其实刚找到刚子时,霍眠的心里也并不确定,更确切地说,从一开始,霍眠就在诈她,可真没想到这么好诈,之前自己推测的在她这里一一确定。

“到现在你还认为他是真的爱你吗?”

“不,他是爱我的!”

妮儿固执地摇着头,语无伦次的一句一句重复着,她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跟他说了这是我的任务,他也说了,这是他的梦,但魇鬼会要了我的命,只要尽量避开魇鬼就可以,我知道哥哥一直在找我,我没办法面对他,他会杀了我的......”妮儿小声解释着,崩溃的声音中已经夹杂着些许的哽咽。

“他就没说过什么一点点关于离开梦境的事?”

“我问过他,他只说让我再等等。”

这个妹妹知道的信息比霍眠想象的要多的多,本来以为只能问出哥哥的死因如何,没想到直接问出了梦境的主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其实在梦里看来,魇鬼只是找了妹妹几天,但他们看到的梦境是曾经发生过的场景,是魇鬼想要让大家看到的,祭祀那天早上看到的“大力”,也就是妹妹本人,和刚子完全不是一个年龄段,一个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另一个则是眸中充满颠沛与沧桑的三十岁中年,这么一推算,至少也要过去很多年了。

看样子这妮儿是巫师要保下的人,那三天后的祭祀他一定不会无动于衷,既然是巫师本人的梦,霍眠觉得现在还是很有必要找到巫师,他终于想明白系统npc的意思,这三天不过是给所有人的一个时间,说什么魇鬼放过有缘人的话,他放过也没用,如果不放过做梦的人,大家还不是一样逃不走,也完不成任务。

是谁说这任务简单的,系统你出来!

按照村志上的描述,巫师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既能观天象,也能通灵体的奇人,可巫师既然已经知道这是梦,为什么还是迟迟不想办法让自己醒过来?

反常,真的太反常了,试想到底谁会被困在这样凶险万分梦境里,还是不想办法醒过来。

听妹妹的说法,这个巫师很大概率是有能力醒过来的,这么一想,倒更像是巫师本人的问题。

向村民问出巫师家的所在并不难,因为众多户人家中,巫师家也是唯一门口没有贴门神的人家。

“身怀绝技就是头铁。”霍眠心里想。

到了院子里,霍眠看到一位青年,与祭祀的那天脸上抹着厚厚的油彩不同,他面容白皙,眉目之间隐隐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感,丝毫不像在山里其他干农活的那些村民,颇有一番世外高人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