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皮房外,大门紧闭。
我不敢贸然进去打扰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等。这一等,就是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俩在谈论些什么,迟迟不见有开门的迹象。
我等得无聊,索性开始琢磨老人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让二叔一下子就改变了态度。
我特意拿出了手机,在网上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老人所说的诗句是出自《墨梅》,那句古诗原本的意思,是诗人借梅自喻,表达自身高尚情操以及人生态度之类的。
要说用这一句诗,来形容二叔的性格,倒也可以解释的过去。但仅仅是这样,是不可能让二叔露出惊讶之色的,更不可能令他态度大变。
这其中含义,没那么简单。
但可惜,我琢磨来琢磨去,配合上网上各种有关这句古诗的解释,也愣是没能猜得透,这句古诗的背后,到底暗指了些什么。
眼看到了大中午,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豆皮方一直紧闭着的大门终于打开。
二叔和那个老者相继走了出来。
我看老者嘴角始终挂着笑容,一脸春风得意,不用多问也能猜得到,多半是二叔答应了他的请求。
“二叔……”我兴冲冲的凑了上去,话都没能说完,就被二叔摆了摆手给打断了。
“卡里头有五万块钱,你拿着,密码我已经写在卡的背后了。”
二叔这番举动,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出趟远门。”
“去哪?什么时候回来?”他话音刚落,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也是这时候我才发现,二叔连行李都已经收拾好。
二叔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更没说还会不会回来。
“这小子是个好苗子,你确认就这样放手不管了?”
临走前,老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略显惋惜。
二叔却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提着行李箱,向着村口走出。老人无奈的笑了笑,从我挥了挥手之后,也跟着走了。
二叔突然离开,让我毫无心理准备。
更令我难受的是,二叔没有告诉我他要去哪,去多久。
直到人都走远了,我依旧盯着村口的方向失神,总感觉心里头空空的,像是一下子不见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
当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我娘知道二叔离开了村子,也忍不住直叹气。
“哎,你二叔不简单,是要做大事的人,你呀,能跟在他身边这些天没招他嫌弃,我就很知足了。”
和二叔相处的那些天下来,我已经习惯了起床洗刷完毕,就往豆皮房跑,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二叔忙的地方。
跟在他身边,让我感觉异常的充实,现在突然他走了,多少令我有些不习惯,干什么活有的无精打采的。
但日子总归是要过的,二叔走了,我得重新接手豆皮房的生意。
期间,我还特意去大堂看了看,发现先前的那口棺材还在,只不过龙雪已经不见踪影,估计也被二叔顺手给带走了。
一口棺材难不倒我,找了几个同村的伙伴,联手将其抬到了后山,随便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豆皮房又回到了正轨,我的日子也回归了以前的平淡。
然而就在第三天,我突然收到了一封信,信是二叔寄来的。这让我喜出望外,刚开始还以为是二叔叫人捎回来报平安的,结果一看,信中二叔对于自己的去向没有透露半点,瞬间就令我对信的内容失去了大半的兴趣。
我耐着性子接着往下看,惊讶的发现,二叔竟然是做生意的,而且还是经营古董生意,地址就在县城古都里头的古玩街里头。
更令我脑袋发晕的是,他给我寄这封信的目的,居然是让我过去接手他的古董行!
我严重怀疑二叔是不是寄错了,我几斤几两他心里应该清楚才对,以我那点见识,哪触碰得了古董这一行当呀。
要眼力没眼力,要见识没见识。
让我去当掌柜的,就不怕把他招牌给砸了?
可是信上的署名没错,确实是寄给我的。想了想,我把这事跟我娘说了一下,我娘倒觉得二叔肯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去办,是看得起我,我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至于不懂,不懂就学呗。
我点了点头,也是,反正二叔在信里头提到,等我去到那边会有人接应我。
有人教,只要肯学,什么都不是难事。
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收拾好行李,赶上了进古都县的第一趟大巴,带着忐忑的心情,前去接手二叔留下来的古董行。
找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信上所说的文玩街。
“万乾堂,应该就是这里了。”
一间门面古色古香的店铺外,我拿着信纸,不时抬头看上方的牌匾,以免自己跑错地方。
“李小凡?”
有人叫我名字,我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店铺里头有人出来了。
是个短发女子,还是个身穿职业浅色旗袍,明眸皓齿,五官精致的大美女!
以前读书的时候,学校里头也有不少的美女,可眼前这人,远比我见过的那些所谓校花要漂亮的多。
主要是气质这一块,完全没法比。
我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再也难以离得开了。
我擦勒!
二叔这么好心,知道我到了讨媳妇的年纪,都给我提前安排好了么?!
对方很不适应我这种直勾勾的目光,秀眉微微皱起。
“对对对,我是李小凡,就是二叔信中提到的聂淼吧?”我忙擦了擦嘴角,伸出了手,“我二叔在信中都交代了,让我接手古董行,说要是遇到不懂的,就问你。你以后算得上是我师父了,还请多多指教。”
“知道了,进来吧。”
聂淼压根没有跟我握手的意思,扔下一句话,转身就向店里走去,连看都懒得多看我一眼,搞得我一脸尴尬。
干练,冷酷,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恐怕日后相处起来会有些麻烦。
不算太好,但也绝对称不上是坏。
“奇了怪了,难道二叔的冷漠是种病,还会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