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昨晚淋了雨,回到家之后也有些发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晚上实在坚持不住就回屋睡了。
我二叔让我三叔守前半夜,后半夜他来接,可等我二叔来的时候,我爸就不见了。
这一嚷嚷,把左邻右舍全都喊了起来,之前我爷爷跑到门口跪着已经够吓人了,这回一个死人居然活活就没了,所有人看我们老程家的目光都不一样了,那感觉就像是在看瘟疫,恐惧而又厌恶。
我三叔张口结舌的看着灵堂上的床板,后来终于受不了压抑,蹲在地上嚎啕的哭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啥事儿都让咱们老程家摊上了,是不是老大死完了就轮到咱们了?”
他一边哭一边说,我二叔踹了他一脚,也没拦住。。
我妈更是几次都哭的昏死过去,这会已被我两个婶子抬进了屋。
听着我妈和我二叔的哭声,我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压抑的不行,也透不过气。
我紧紧地攥着门把,终于咬牙切齿的说道:“二叔,你帮我问问白叔,结婚除了花轿还要什么,只要那东西能让咱们家好,我就上山去娶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三叔抬起了头,脸上依然没有血色。
我也是豁出去了,接二连三的出事儿谁能受得了,要是我二叔和我三叔真的因为我的软弱而死,我这良心这辈子都无法安稳。
既然对方只要我一个,我何不成全了大伙儿?
我冲着我三叔苦笑了一声,便把脸转向了我二叔。
“反正能让咱们家没事就是了,二叔,你再帮我问问吧。”
“你疯了,人哪能……现在村里的眼睛都盯着咱们家,你以后还想不想找对象了?”
打定主意,我反而释然了。
“现在还谈什么找对象,先活着再说别的吧。”
我就说完就进了屋,不经意一掀褥子,忽然看到了我爷爷那本儿快要翻烂的青囊经,立即又想到了我爸后背的那个那道符。
我赶紧挨页的翻找,却始终都没有找到,和我爸背后一模一样的符。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件事,我爸背后的符似乎是两个符套在了一起,我赶紧把相似的都圈了起来,顿时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后背的果然是两个符咒,一个是聚邪符,一个离魂咒。
我看到我爷爷在符咒下标注的简介,我不由后背发凉,实际上,从符文的名字就可以看出,这两个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是聚邪物,一个是离魂魄,我爷爷写的清楚,如果修炼到天人一体之境,可以做到短时间的离魂,但是必须得有人看守,万一魂魄离体之时,肉身被人破坏,那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我爷爷还特意标注这种符不要轻易尝试,连他这种十几岁就出师的大风水师都不敢尝试,我爸哪来的胆子去干这些。
从我懂事以来,他就一直说我爷爷这些东西是邪门歪道,这会儿却自己画起了符,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又是怎么能在自己背后精准的画了两个相互叠加符?
我瞅着书页上的符咒,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种可能,这种可能也再次让我的冷汗冒了一身。
我爸可能是被人胁迫了,把他骗到山上,再把他吊在树上,然后扒光了他的衣服,在他后背上画了符。
这个大胆的假设让我眼前发黑,差点儿倒在炕上。
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害我爸?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爸性格虽然倔强,但是却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村子里谁家有事儿他基本都帮,谈不上和谁特别交好,却也不至于得罪人。
我转过脸看向了窗外,正好瞅见我三叔蹲在墙边骂骂咧咧的哭,再联想到他一直和我爸不对付,心里不禁起了一丝怀疑。
我穿上鞋就往院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住了。
我这么去问他,肯定不会说,而且就凭性格不对付就认定是我三叔,也缺乏公信力,我必须得沉得住气,从头儿开始查起,也就是我爷爷。
我打定了主意,走到了房门口,我三叔看我出来,立即站了起来。
哑着嗓子说道。“现在人已经没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还有你跟你二叔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真有办法帮咱们程家躲过这个灾?”
“人没了就埋衣服,总不能连个坟都不给我爸立,至于能不能躲得过,也不是我能说的算的,不过我倒是愿意为了程家去试试。”
我冷淡的说完忽然回过了头。
“三叔,昨天你一直在家吗?”
我三叔愣了一下,瞅着我说道:“昨天下那么大的雨,我在回家能上哪儿?不是,你小子阴阳怪气的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二叔呢。”
眼下我们家已经一大摊子烂事儿,村里人都快把老程家的脊梁子指断了,这会儿我要是再和我三叔干起来,别人指不定又要怎么说我们。
我虽然不爽我三叔说话的态度,但还是忍住了。
“你不是让他去找那个姓白的神棍吗,刚才骑车子走了。”
我三叔瞪了我一眼,又蹲到了墙头下。
他从兜里掏出了旱烟盒,卷完了抽了一口,忽然说道:“我昨天倒是好像看到你二叔顶着大雨出了门儿,还背了一下小包。”
随即便把脸转向了程野。
“小崽子,你爸连伞都没打就走的那么急,他干什么去了?”
我惊愕的看向了程野,他之前不是说给姓白的打了电话就没再出去吗,再结合我那一直不在服务区的电话,我不由生出了一丝怀疑。
程野脸色微变,急忙说道。
“三叔,你可别瞎胡说,昨天我爸一直在家里看电视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车子声,我二叔推着自行车从外边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