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妃,你就不要糊弄我了,我问的是高先生!”不料,容非子白了一眼,又缠着高云鹤不放。
“是我让高云鹤告诉你的。”
“啥?”
容非子一扭过头,立刻蹦到了颜蝶陌的旁边:“此话当真?”
“不信你问他。”
高云鹤心情复杂地看了万祁阳一眼,万祁阳轻轻点了一下头,于是高云鹤道:“的确是王妃说的。”
“神仙姐姐,请受容非子一拜!”容非子立刻鞠了一个大躬,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她。
蝶陌笑眯眯地点点头,这个人人称为潇洒浪子的皇子,对生死未免太执着。
她眨了眨眼睛:“皇子有礼。喏,没看见我脖子上的剑?”
“自刎?”
颜蝶陌点点头,煞有其事地道:“
根据天命之数,你死的那天,正是寒冬腊月。你孤身走着走着,突然抽出剑,自刎而死。”
“好端端的,为何自刎,我蠢么?”容非子听完就不信了。
“
对,你就是蠢死的。现在活得好端端的,你非要问死因,不也是蠢死么?”颜蝶陌放下剑,白了一眼他。
“噗。”宫女们再也忍不住了,暗暗笑得花枝乱颤。
容非子抓狂地道:“好你个颜蝶陌,本皇子收回鞠躬!”
说罢,他瞪了一眼她,又去缠着高云鹤了。高云鹤见状,急急地逃走,可容非子不依,跳着脚跟了上去。
颜蝶陌放下剑,大家都以为是她在取笑他,其实,容非子真的是死在寒冬腊月,只不过不是自刎而死。这个堂堂容国的三皇子,是活活饿死在大马路边。
想到命运如此戏弄人,她怅然极了,一时悲从心来,不再言语。
此时,万祁阳一到陵水就换人的作为,这让远在皇城的羽后非常地不悦。她不满地看着万泓渊,以及他身边的那个娃娃:“我说泓渊,你为何留下他们的孩子,母后看着心烦。”
万祁阳把魂这回事,告诉了羽后。
羽后大惊,道:“岂有其理,颜蝶陌要不是死了,我非扒了她的皮!祁阳知道这孩子是魂吗?”
小师雄一听,啃着饼干的嘴停了下来,娃娃?死了?
“知道,祁阳一心护着她,要不是容三皇子一双锐眼,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来。”
“祁阳真是糊涂,为了一个糊弄他的女人,还有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就非要娶她,糊涂!可渊儿,你留着这孩子做什么?”
“容非子道,魂养大后,可以知未来。”
“原来如此,那母后暂且帮你瞒着你父皇。”
“谢母后。”
“让莲母把祁阳的行踪报告上来吧,虽然他远离了皇城,可不能让他脱离掌控。”
“是。”
一纸飞鸽传书,从皇城飞向了陵水。
而皇城之内,一场大祸,祸根深埋。小师雄自从出了皇宫,就四处地奔走寻找颜蝶陌,万泓渊拦也拦不住。
“娃娃?”
“娃娃?”
“娃娃!”
一声怒吼,从皇城中响起。
“呃!”正命人磨剑的颜蝶陌,胸口突然一痛,像被什么狠狠地抓了一样,抽疼得厉害。
一旁的万祁阳放下刚铸好的剑,连忙扶着她到一边去休息。
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祁阳,不知为何,我心里很乱。”
冷汗一滴滴地从身体渗出,从未有过的不安感,让她心烦意乱。
“咻!”万祁阳点了一下她的内关穴,她头一歪,便昏睡了过去。
“莫恒!”
“在!”
“你领人快马加鞭,回皇城护着皇长孙,别让他闯了祸事。”
“是!”
深夜,皇宫内,羽后如同往常那样睡了过去。一个小小的影子,从太子宫跃出,飞檐走壁,躲过一层层的皇宫护卫,直闯盛淑殿。
“吱呀。”寝殿的门一开,羽后就惊醒了。
“络华?”
“奴婢在。”
“门怎么开了?”
“奴婢去看看。”络华点上灯一看,皱了皱眉头,大门原来明明关好的。
正当络华准备关门的时候,一个影子闪了进来,往她脖子后一劈。
“嘭。”门再次关上了,羽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飞跃起来,怒喝道:“谁?”
“娃娃……”小师雄“咻”地出现在羽后的面前,她一惊,这孩子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你来做什么?”羽后冷喝道,三更半夜,必然是来者不善!
“娃娃呢?”小师雄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羽后,像黑夜里的明灯。
她被盯得心里开始发毛,双手一挥,五十剑阵轰然而至!
“呃!”不料,小师雄却漠视剑阵,猛地冲到她的面前,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你杀了娃娃?”
羽后瞪大眼睛,这个孩子的内力如此浑厚!
只要他再一动,她脖子就会被无情地扭断。
她的速度,居然败在了一个孩子的手里。
“娃娃。”小师雄盯着她,喃喃自语地道,杀气冷冽地扑向羽后,她被紧掐的喉咙,一声呼救都喊不出来!
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内力,正在书殿中批改奏折的昌帝,虎躯一震,大声令道:“羽后有难,前去护驾!”
“咻咻咻!”数十个黑衣人,冲向了盛淑殿。
此时,莫恒带人正在半路上。
第二天,皇长孙被囚禁在地牢的消息,不胫而走。昌帝大怒之下,将胡作非为的小师雄打入地牢,暗思这个孩子是不是和他娘一样,得了疯病。
远在陵水的万祁阳得到消息,皱了皱眉头,这孩子血性越来越重,该是万泓渊喂了血的缘故。现在关着也好,免得孩子越陷越深。
此时,睡了一夜的颜蝶陌,正带人去深山中挖井。她命人不断地打造兵器,也让更多的青壮年劳动力去深山劳作,说是要挖什么黄金。祁阳虽然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却任由她折腾。
正在山头监视进程的颜蝶陌,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昨天虽然不舒服,可睡了整整一天,她都怀疑是不是被下迷药了。
“王妃姐姐!”鱼宝急匆匆地爬上来,满脸通红。
“鱼宝,”她转过头:“你怎么来了?”
“皇……皇长孙,被打入地牢了!”
“理由?”
“以下犯上,疯癫成性,妄图弑杀尊辈。”
“杀谁?”
“皇后娘娘!”
颜蝶陌一惊,急忙回宫,道:“祁阳,小师雄被关了!”
“放心,父皇不会杀他。”他淡淡地道。
见他如此淡定,她气从心中来,提剑就要走:“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么黑的地方。”
“站住!”万祁阳喝住她,这个时候去皇城,简直是添乱!
“他会害怕!”她冲着万祁阳一声怒吼,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万祁阳怒拍了一下桌子,追了上去。
地牢中,万泓渊一直看着牢笼里的小儿,他一直不解,按照容非子的说法,
这个魂喝了他的血,必然一切以他为重,而这小娃却为了颜蝶陌,要杀了母后。
“你到底是谁?”他喃喃地一句,手里紧紧捏着母后的懿旨。
“太子殿下,该执行了。”一旁的公公提醒道。
万泓渊点点头,根据母后的旨意,此儿该杀,先斩后奏。
剑晃在了娃娃的头上,他还在熟睡着。正当剑要下去时候,那双如同清泉的眼睛睁开了。这干净的瞳眸,让万泓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哇呜,皇伯伯。”娃娃撒娇地抱住他的身躯,软软的身体,轻轻地依靠在他怀里。
“……”万泓渊居然下不了手,他低头闻着孩子的发香,放下了剑。
“来人,秘密送皇长孙出皇城,永不召回。”
“太子,这……”
“快!”
“是。”
孤身立在地牢的他,目送万师雄的离开。
他走出地牢,颜小萱道:“杀了?”
万泓渊点点头。
颜小萱一笑:“容国的长老们到了,正在太子宫等着。”
他深呼吸一口气:“走。”
此时百里之外,心急如焚的颜蝶陌正拼命奔走,万祁阳领人在晨思山,终于围截住了她。
“小王妃!信我!”他大声道。
她处于极度的惊恐中,连连摇头:“你不知道她有多无情,万泓渊有多无情,孩子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即使小师雄是一个魂,可他对万祁阳如此重要,她岂能不管不顾?
“颜蝶陌,我比你更爱他!我以我人头保证,万师雄一根头发也不会少,
要是少了,你杀了我!”万祁阳喝道。
“孩子,孩子。”她喃喃自语后,眼一冷,准备突破重围。
“咻!”五十剑阵,赫然在列!
万祁阳一惊,她心性又迷乱了!
“王爷!打还是不打?”侍卫们为难地望着剑阵。
“咻咻咻!”五十剑阵不由分说地冲了过来!
侍卫们大惊失色,提剑反击!
“你让不让我去?”颜蝶陌怒吼道,小师雄的脸蛋,一直在脑海里晃着。
万祁阳一挥手,侍卫们通通退后,剑阵也立刻退后。
他下鞍落马,望着她:“你还是先杀了我,再去皇城赴死!来啊!”
她一愣,道:“你威胁我?”
“你的不信任,比死远远难受得多!你在以‘为我’的名义伤我!”万祁阳怒喝一声,震得她浑身一颤。
回过神的她,放下手里的剑,恍然失措:“祁阳……”
此时,一阵笑声围绕山谷:“噢呵呵!王爷真是自信,虽然有人大发慈悲,可那孩子估计现在被秃鹰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