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缓缓地升腾着,对面的人模糊不清,更显暧昧。
万泓渊见她躲闪,不断地靠近:“美人放心,本太子很喜欢你,我会很温柔的。”
那青葱玉指轻轻地堵住了万泓渊的嘴,莫恒颤抖着声音道:“奴婢先洗洗,太子千万不要急。”
“唔,好。”万泓渊的红唇,亲了一口那手指,整得莫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此时,莫恒指尖的麻药,也随万泓渊的亲吻,进入了他的体内。这无声无息的下毒方式,自然也是万祁阳教的。
只见莫恒心不在焉地用水浇着身体,等待着麻药发作,时刻警惕着那个太子是不是要扑过来。幸好万泓渊也算是说话算话,
只是在一旁优哉游哉地洗着身体。
王爷啊王爷,这样太坑了。莫恒强颜欢笑,这是他接过的最难的任务了。
过了好一会儿,
万泓渊还是很精神,不停地和莫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莫恒结结巴巴地回应,紧张死了,心里琢磨难道是麻药下得太少?
“美人,来。”万泓渊等不及了,靠了上来。
天,不要啊!
莫恒哆嗦着,笑眯眯地嗫嚅道:“太子……那个,奴婢没有经验,紧……紧张……”
“没事,放松。”万泓渊显得很怜香惜玉,声音温柔得很,又靠近了一些。
真是大爷的!莫恒咬了咬牙,这麻药早知道该放一大把!
眼见万泓渊越来越近,莫恒立刻转过身,借着水蒸气盖住脖子上的喉结,他轻声道:“不如太子先给奴婢搓搓背吧。”
“哈,你还是第一个要求本太子拼搓背的人,好!”想不到万泓渊倒也是爽快,开始给他搓了起来。
“美人的体格,有点大。
不过,本太子喜欢。”
“奴……奴婢自小在马背上长大,于是比其他女子壮些。”莫恒背对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如今自己也是说谎不眨眼的人了。
此时万泓渊笑了笑,继续给他搓背,可眼越来越沉,头慢慢地垂到了一边。紧张的莫恒吞了一下口水,立刻转过身,拿出了一把尖刀,划破他的手腕,又往深切了进去。
“滴答,滴答。”万泓渊手腕上,那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莫恒立刻将藏在衣服下的玉瓶子拿过来,接住了这嫣红的血。
这是一个神奇的瓶子,用上好的寒玉做成,瓶子里的温度比常温要低得多,有优秀的保鲜功能,用来装血液,是再好不过的了。
腥甜的血腥味,随着水汽,弥漫在浴池上。瓶子很快就满了,莫恒一个飞跃,跳出了浴池,把那乱七八糟的纱衣穿上,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而万泓渊在浴池边一直睡着,手腕上被敷上了一层药粉,伤口不断地愈合着。此时,外面的侍卫惊觉不妥,立刻破门而入,太子宫一下子乱了起来。
而远在百里之外,焦虑万千的颜蝶陌,一直被困在黑烟当中。
万祁阳很了解她,知道她不会对父亲的旧部下手,于是成功地将她困了五天五夜,直到那玉瓶子的到来。
“咻!”眼前的黑烟散尽,一直颓坐在的颜蝶陌,一下子冲了出来。
她正要大发脾气,却见万祁阳正小心翼翼地喂着小师雄喝着什么。
是血。
小师雄喝了十几滴血后,脸色立刻红润了过来,效果立竿见影,那青紫的手脚,也恢复了白皙光洁。万祁阳命人将剩下的血,拿去存好,以备不时之需。
颜蝶陌上前几步,见到他就在面前,又气又急又开心。
“万祁阳!你这个坏人!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去皇城!”她一边骂,一边作势就要哭出声来了。
“我没去。”万祁阳给小师雄盖好被子,走过来道。
一滴眼泪从她脸上落了下来,她这几天要多担心就多担心:“你狡辩!那这万泓渊的血,你哪里来的,你偷的?”
万祁阳一见,伸出手拭去她眼泪:“不是偷的,这得多谢一个美人。”
听到美人两个字,颜蝶陌的醋意立马就涌上来了:“你宁愿要别的女人帮忙,也不要让我陪你去!你,你过分!”
她这撇着小嘴,瞪着那大眼,甚是委屈的模样,让他大笑了一声:“啧啧,第一次看到小王妃吃醋的样子,好荣幸。”
“万祁阳!”她一跺脚,作势要走,管他美人丑人的!
见她真的急了,他赶紧拉过她:“哎哎哎,你看你这急脾气。美人啊,进来。”
此时,莫恒提剑而进,虽然衣服换了,可因为不懂得卸妆,脸上还有着胭脂水粉、以及口红的痕迹,这浓眉大眼的男人一眼看上去,还别有一丝妩媚,颇有异域风情。
底下的宫女早就笑翻了,颜蝶陌一见,傻了眼:“莫恒,想不到你这般标致啊。”
“哈哈哈哈,”万祁阳点点头,指着莫恒道:“看,我就说你演女人没问题的。”
莫恒脸尴尬极了:“王爷就不要取笑我了。”
此时,过来把脉的高云鹤,看到莫恒,也笑了:“好一个美人模样。”
“爷劈了你。”莫恒见状,作势抽出了剑。
高云鹤笑着躲开,道:“这美人脾气真暴躁,来碗药下下火?”
“噗。”旁边的宫女们,再也忍不住了。莫恒更是脸红耳赤,行完礼,就大步走了出去。
“好了,
小王妃还要吃醋吗?”万祁阳低下头,望着她道。
她低下头,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他,埋怨道:“以后我听你话就是了,不要困着我。看不到你,我好怕。”
“好。”万祁阳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这几天,他一直在黑烟外陪着她,只是她看不到罢了。
站在旁边的高云鹤,落寞地看着这一幕,转过头给孩子喂药,没有再看眼前这温馨的拥抱,再看,也是徒惹伤感。
秋风迭起,一棵棵树的叶子,也逐渐落光了,此时一场小雪轻轻扬扬地落了下来。今年的初雪,比往年要早一些。
“呜啊呜啊!鱼宝立正!”
“
是!”
厨房外面,小师雄和鱼宝的嬉闹声,又响了起来,宫中恢复了往常的热闹。颜蝶陌估算了一下时间,今天裘爹爹该从容国回到了,她在厨房内忙了一上午,准备了很多好菜,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舟车劳顿的裘爹爹。
“雪好大。”刚从外面视察回来的万祁阳,拍了拍身上的雪,一踏进公里,就径直来到了厨房外。
半天没见她,他的心是那么地急切。
“祁阳,你回来啦!”小师雄一看见他,就奶声奶气地上前,要抱抱。
“叫爹。”万祁阳一皱眉,可小娃娃摇摇小脑袋,拒绝,拒绝。
“好吧。”他抱起了小娃娃,狠狠地亲了一口:“你娘呢?”
“哎呀。”此时,厨房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尖叫,颜蝶陌放下手里的菜刀,皱着眉头看着那破损的手指,本来表现得挺好的,祁阳一回来,她就分神了。
“来。”万祁阳用手帕擦去她手指上的血迹,又轻轻地撒上了药粉,伤口很快就止血了。
见他认真的模样,颜蝶陌心里暖暖地,她道:“谢谢。”
“不客气!”万祁阳正打算一番甜言蜜语,小师雄却摇摇手,抢了台词。
“又没谢你。”他回过头,瞪了一眼那娃娃。
“哼!”小师雄拽拽地昂起头,祁阳真小气。
见一大一小的男人吹鼻子瞪眼睛的,颜蝶陌说不出的暖,她道:“好啦好啦,来试试我做的菜。这我最拿手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让宫女们羡慕死了,这王爷王妃真是恩爱啊。
此时,北中殿的千穆,命宫女出门采办一些彩带,外面的树木光秃秃的,不太好看,她打算重新布置一番,王妃素来不爱萧条之景。
那宫女领命而去,刚打开后门,那宫女就急急地退了回来,踉踉跄跄地回禀千穆:“千大小姐,不好了,门口、门口……”
宫女气喘吁吁的,连话都说不好。千穆连忙拄着拐杖,往后门走去。
“啊。”她尖叫了一声,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趴在门口,气息奄奄。
千穆丢下拐杖蹲下身来,颤抖的手,抹去那男人脸上的血,仔细看了看:“裘将军?”
“来人啊,来人!”千穆大声呼喊,北中殿的人,忙碌了起来。
此时,清宁殿中的颜蝶陌,拿着筷子的手僵住了:“祁阳,好像是千穆。”
正当夫妻俩疑惑之际,莫恒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王爷、王妃!裘将军快不行了!”
什么?
颜蝶陌手里的筷子,掉落在地上,她和万祁阳三步并作两步,往北中殿奔去去。
雪不断地飞扬着,风不停地刮着,颜蝶陌冷着眼,心里却翻滚着万分的悲怆,她的亲人不多了,求上天不要这样残忍地对她!
“裘爹爹!”颜蝶陌冲进了进去,一下子跪在床前,天啊,这一身的血。
“小……陌……”裘天锦颤抖的手,摸了摸她的脸。
“裘爹爹!你怎么了?”颜蝶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摸了摸他的手,手立刻沾满了血。
裘天锦“噗”地吐了一口黑血,努力地挤出地一丝笑:“爹……爹老了,打不过她了……”
“是谁?是谁!”颜蝶陌连连摇头,求你,求求你,不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