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堆家丁护院,点着火把握着长刀就围在了桃夭身边。那阵势,桃夭恨不得将自己的圆脸埋进那堆被她压碎的狗窝之中。
“你!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气不死为父,为父今日就打死你!”苏父没来得及换衣裳,就被二女儿苏慕烟身边的婢女传来的消息气的差点吐血。
声势浩大的派护卫在街上搜寻半天都无果。结果没想到这个不争气的家伙竟然穿着男装在狗窝被抓到,奇耻大辱!
桃夭跪在地板上,瑟瑟发抖,除了身上的剧痛之外,脚踝的扭伤似乎更加严重了。最让她害怕的,还是眼前面色铁青的苏父。
可等了许久,预想中的巴掌却迟迟未落在脸上。吓得双眼睛紧闭的桃夭,微微睁开一只眼想看看。却见苏父站在自己身前,将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一脸苦涩。
“唉,你若有你生母半点聪慧。如今就不会做出这般蠢事!”苏父脑海里闪过桃夭生母的模样,温婉良善,聪慧大方。容貌更是一等一的绝色。如此一比,苏父更加厌恶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桃夭。
不提生母还好。一提生母,桃夭的鼻子一酸,瞬间红了眼眶。身上的剧痛她都咬牙一滴泪没有落下。若是母亲还在还会同意这门亲事吗...
...
“去祠堂跪着吧。还有两个时辰,我就该进宫上朝了,待明日巳时,梳洗打扮过后,会有宫里的马车来府上接你进宫面圣。”苏父嘱咐道。
桃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苏父不舍得打她,而是明日要进宫面圣。桃夭不免紧张起来。虽说是丞相之女,但正儿八经进宫的机会少之又少。
每每佳节宫宴,父亲也都只带苏慕烟去。而这次显然,是因为小王爷的亲事。
苏父说完,便命人将桃夭送去了祠堂。桃夭身上痛的紧,没有力气拉扯,任由丫鬟们扶着去了别院祠堂。
跪在祠堂冰冷的蒲团上,这一夜的鸡飞狗跳才算是安静下来。
四下无人时,桃夭从袖笼里拿出情急时从那个男人身上抓下来的挂件,仔细一看。竟然是块价值连城红如鸽血的玉佩。
哼,狠心的男人!别让我逮到,逮到一定让你没有好果子吃!
桃夭揉着还有些肿起来的脚踝,暗自发狠的想道。此时想着那双魅惑无比的眼睛,也没有先前觉得好看了。折腾了一夜又饿又困。
就这样蜷窝在地上熟睡了过去,早已将要嫁给小王爷的恐惧抛之脑后了。
“小姐,快醒醒。起来梳妆了。”金桔的声音将桃夭从熟睡中唤醒。睁眼一看,天已经微微亮起。
桃夭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昨夜的疲乏尽显与面色。一旁的金桔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精致的新衣。
见桃夭迷迷糊糊睁开了眼,金桔欣喜的将她扶了起来。蜷缩着跪了半宿,身子都麻了。
“好冷啊,怎么突然这么冷。”桃夭搓了搓双手,跺了跺脚在手心里呵着气。
“后半夜下雪了呢,
我特意将您的找了出来,今日去面圣,可不能寒酸。”金桔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桃夭进了内堂换着衣裳。
一伸手,就看见了金桔手腕上的淤痕,还新鲜的很。
“这是怎么了?谁干的!”桃夭气愤的拿起金桔的手,金桔赶忙缩了回来。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说道:“无妨的小姐,快更衣吧,还得梳洗上妆呢,二小姐那边都快准备好了。您去迟了,夫人又该挑您理了。”金桔忙替桃夭更换起了衣服。
金桔不说,桃夭也猜的到,没惩罚到她身上,金桔怎么会幸免。不禁有些懊悔。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听话了。于是深呼一口气,调整好情绪。配合的换上了新衣。
“暮烟也去?”桃夭疑惑的问道。
“是啊,夫人听闻皇上给王爷定亲,一定央求着老爷让二小姐和您一起进宫。唯恐落不到一个好夫婿呢。”金桔小声说道。
不一会,金桔手脚麻利的替桃夭换好了新衣,只见桃夭身穿一件鹅黄色的短袄上面绣暗纹银白的蝴蝶,毛茸茸的立领衬托的她的小圆脸粉嘟嘟的水润极了。
又配着月白色带暗花的裙子整个人清爽了不少,虽然没有婀娜的身段,但看起来既活泼,又喜庆。
金桔手巧,给桃夭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后,在为数不多的首饰里挑出一朵梨花簪,别在了桃夭一头乌黑的长发上,俏皮极了。
桃夭哪里有心思欣赏自己的造型,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奈何苏父吩咐。不许吃东西。只好强忍着饥饿一把推开了窗。
窗外早已落满了雪。猛地一眼望去,到处银装素裹只有院墙下的几树腊梅,开得通红。金桔连忙将找到的拿去披在桃夭身上。生怕雪地里的风灌进来桃夭着凉。
“金桔你去找两个白瓷瓶来,将那腊梅上的雪水收起来给我。”桃夭吩咐道。
金桔知道小姐贪食,腊梅上的雪水化开后烹茶,是极好不过的。连忙按桃夭的吩咐细心将雪水收进瓶子。原本想放着等小姐回来用。
结果桃夭却让她装在随身的荷包里。桃夭心想,第一次面圣。总该带点东西吧。毕竟自己日后在王府好过不好过,不还是皇帝老儿的一句话?
收拾停当,前去大堂。果然苏慕烟已经打扮的漂漂亮亮不耐烦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桃夭。而夫人,也就是苏慕烟的亲生母亲,则正襟危坐,手里捧着茶盏耐心的给女儿讲着礼仪规矩。
见桃夭进来,夫人不禁冷笑一下,挑着眉讥讽道“呵!当真是我苏家供养不起了,如今拿着旧人的衣服出来打我的脸是作甚?让外人看着,当真是我这小娘苛待了你不成?”
夫人认得,桃夭身上这件是桃夭生母的物件。立马想起当年自己在苏宅外做小,上不得台面之事。瞬间气的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