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来清冤枉的不行,一叠声的说道:“高,高主任啊,刚才挂掉你电话的人不是我,是别人啊。”
高主任没好气的说道:“甭管他什么人!你马上给我好好的管教管教他!”
胡来清头疼的不行,直接对高主任说清楚了:“高主任,那人我也不认识啊。直接就闯进我办公室里来,看那样子,我要不同意就要宰了我似的。”
虽然陈浮生早就出去了,但说这话的时候,胡来清还是眼睛往外瞟了一眼,身上冷气嗖嗖的。
“混账!”高主任怒气骂道,“在江海还有人敢这么嚣张!他要是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试试!”
说完,不等胡来清再解释什么,高主任已经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胡来清只有叹气的份儿:你不是一样也随便挂断我的电话吗?哎,你是没遇上那人,你要是遇上了,想嚣张也嚣张不起来啊。
胡来清只是一个人有在瞎想而已,并没有料道此时高主任的办公室果然就出现了他刚才见到的那个人。
当高主任看到陈浮生的时候,先是一身子一震:此人不但是身高的问题,就是身上的那股寒气已经让自己在这个舒适的办公室里冷汗直流了。
来人开口了:“你就是高主任?”
高主任早就忘记了自己刚在胡来清那儿发下的宏愿,客客气气的说道:“我,我就是,您是?”
来人不客气的在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我叫陈浮生。我想见一下郝书记。”
“哪,哪个郝书记?”高主任结结巴巴的说道。
陈浮生哧的一声笑了:“哪个郝书记?你说哪个郝书记?江海还有第二个郝书记吗?”
这话分明是刚才高主任自己说的。高主任立刻就明白眼前来的这人是谁了,当下不敢反驳,这要是换了旁人,他早就让人给轰出去了。不过这人的气势不一般,而且明知道自己刚才提到的郝书记就是江海市委书记郝时臣,他竟然在胡来清那儿撂下电话后就直奔市政府来了。
可见这人是有些来头的。见多识广的高主任心中有数,但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您跟郝书记有约吗?”
陈浮生哼了一声,对高主任说道:“你去跟郝书记说一声,就说有姓陈的先生找他。”
这口气这态度,显然对于什么有约没有约的用不着回答了。
高主任有些拿捏不住,不敢让自己手下的办事员去请郝时臣,而是亲自去了郝书记的办公室。
郝时臣正在办公,听到敲门声,应了一声:“进来!”声音威严而庄重。
高主任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先问了一声:“郝书记忙着呢?”
郝时臣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有事?”
“那个,”高主任有些拿捏不住??不住,用试探的口气说道,“有一位姓陈的先生想见您。”
郝时臣愣了一下,眼珠子一翻,没好气的训了他一句:“高主任,你今天没怎么着吧?什么姓陈的姓李的?这种小事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处理不了还要我亲自来处理吗?”
高主任一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挺直了胸,说话也带上了腔调:“我就说吧,那姓陈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虽然长得够高,不过是一副空架子,嚣张的不行。郝书记,您忙,我这就找人轰出他去。想在市政府里头撒野,没门儿!”
郝时臣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出去吧,我还忙着呢,那些小事不要随便来向我汇报,你自己看着处理。”
高主任应了一声,刚退到门外,准备给郝时臣关上门来,去处理陈浮生,忽然听到郝时臣叫了一声:“慢着!”
高主任吓了一跳,手抓在门把上动也没敢动,张大了嘴看着郝时臣。
郝时臣迅速的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出去:“走吧,我陪你去看看。”
高主任有些惊讶:“郝书记,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自己去处理一下就好。”
郝时臣没好气的说道:“我说我去处理一下,你没听懂吗?”
高主任听着这口气不善,立刻禁了声。
郝时臣果然在主任办公室里见到了陈浮生。
“郝叔,你来了。”看到来人是郝时臣,陈浮生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郝时臣见果然自己所料不差,所谓的姓陈的正是陈浮生,不由得有些尴尬:“浮生,是你啊。”
当然,这口气里有些无奈,毕竟当着高主任他们的面,郝书记也不好多说什么,而是对陈浮生说道:“走吧,去我办公室里聊。”
“好。”陈浮生跟在郝时臣的后面就往书记办公室去了。
高主任惊的瞠目结舌:这姓陈的什么来头?竟然连郝书记对他也这么友好?
“浮生,坐。”进了办公室,郝时臣反手关上门来,自己回到位子上坐好,指了指沙发,对陈浮生说道。
“谢谢郝叔。”陈浮生也不客气,自己坐了下来。
郝时臣这才用一种家长的口气来批评陈浮生:“浮生啊,你要找我,有什么事情直接去家里就是了,怎么找到这儿来呢?”
陈浮生很干脆的说道:“郝叔,我这次来不是因为私事,是因为公事,所以只好到这儿来找你了。”
听说不是为了私事,郝时臣有些失望。他还以为陈浮生是为了郝雯靖来的呢。有些日子没见着陈浮生,雯靖在家里早就坐不住了。
不过他到底是市委书记,这点寸头还是有的,立刻微微一笑,问陈浮生:“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陈浮生犹豫了一下,对郝时臣说道:“郝书记,这件事情本来是不应该告诉你的,毕竟是一件没有公开的事情。不过,这事算是公事,也算是私事。我知道郝叔是能保守秘密的人,所以我打算告诉你我真实的身份。”
郝时臣一愣,被陈浮生这话说的心惊肉跳的,居然忘记问他想告诉自己什么了。他心里一直想着他不过是有点钱,人长得也不错,人品也好,从来就没往别的方面上去想。
秘密身份?到底有多秘密?
陈浮生简明扼要的把自己和陈金生的身份跟郝时臣讲过之后,也把陈金生之死讲述了一遍,更把唐沁柔是如何以未嫁之身来老陈家照顾这大大小小一家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虽然讲述的时间不多,但郝时臣却听得心懂胆颤:“你,你是那方面的人?”
陈浮生点了点头,说道:“我大哥陈金生的身份现在不能公开,但我大嫂虽然是未嫁过来的身份,但她在我们家照顾了这么多年,说起来也应当是烈士家属。我们没别的什么要求,大哥什么也没给大嫂留下,只有那枚戒指,是她唯一的念想。”
郝时臣顿时就明白了,只是有些为难:“北湖是自然湖,有地下泉水,所以一向被列为市政府重点保护景点,你若是抽干了水来找那枚戒指,恐怕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陈浮生微微一笑,对郝时臣说道:“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来的时候,我也考量过了,在北湖的东北方向有一片洼地,正好被隔离在公园的外面,如果您能同意,我就找人把那片洼地打造成一片新湖,将北湖的水暂时引过去,找到戒指之后,自然就会将湖水再放回来。如果市政府不想继续保留那片新湖,我就重新找人再填上。”
“这个,我考虑一下。”郝时臣说道,“你知道,市政府不是一言堂,这么重要的事情,至少要跟几个部门通告一下。这样吧,你回家等我,不用自己再亲自来了。我会告诉你消息的。”
陈浮生听了立刻站起来,向郝时臣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郝时臣吃惊的离了座,走过来扶住他:“浮生,你这是干什么?”
陈浮生真诚的说道:“郝书记,我这三个鞠一是为了我养父母鞠的,他们抚养我们长大成人,我们活得很好很健康,他们自己的儿子却死了。他们也死了。第二个躬是为了我大哥,他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第三个是为了我大嫂,这么多年来苦守着这么一个家,总算可以得到一点回报。”
郝时臣扶着陈浮生,叹了一口气:“浮生,我这父母官当的不好,不到位,老陈先生夫妇两人可以收养你们几个,培养你们长大成人,自己亲生儿子又为国家捐躯。我身为市委书记,实在惭愧。”
陈浮生苦笑道:“郝叔,这怎么能管你的事情呢?那时候您还应该在读书的年纪吧?”
郝时臣一想也对,忍不住笑了一下,拍了拍陈浮生的肩膀,说道:“行,浮生,老陈先生两夫妇善良有德,唐小姐贤惠淑德,你有情有义,这正是我们应该发扬广大的优秀的民族传统,你提到的那件事,我一定会尽我最大力量帮你办成。”
陈浮生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对郝时臣说道:“郝叔,这件事可就拜托你了,不过我大哥的事情,还是不希望张扬出去,毕竟现在还没解密。相信您能找到一个别的办法来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