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艺倒是不错。”已经到了的宇文若闻着袅袅的茶香,随口说道。
身后的阎七暗自吐槽,主子您本来能早到好一会儿的,刚才硬生生停在那,看着人家漂亮姑娘表演完才过来。
“哪里及得上摄政王的手艺,当年摄政王七岁,一手茶艺引得天下才子为之惊叹。”看着自行坐下拿起茶杯就开始轻抿的宇文若,凌初知道,她又走对了。
宇文若爱茶,可当年他也正是因为年少不懂事,不懂得隐藏锋芒,惹得老皇帝不安,便借谋反一罪,杀了他父母。
那件事,就发生在他沏茶当天。
时隔多年,传闻,他再也没有亲自沏过茶。
品茶极其有讲究,一杯茶要分三口品尝。一口为的是试茶温,第二口品的是茶香,而最后一口,是饮茶呷茶入口,茗香在口中回旋。
宇文若静静地品着茶,狭长的桃花眼难得带着些许情绪,阴翳的眸子带着几分难名的笑意。
父亲,母亲,他当年不是怕他皇位不保,加害于你们。
如今,孩儿让他日日坐在龙椅之上,却夜夜不得安心。
“哈哈哈——”想到这,宇文若忽然笑起来,深不可测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探究与兴趣,直白的盯着凌初。
有意思的人儿。
难得遇见一个可以惹他情绪起伏,茶艺又好的人儿。
“说吧,今日约本王出来所谓何事?”宇文若狭长的眼眸微眯,身上不由得带了几分压迫。
没错,正是凌初约的。
凌初让影一在他书房放了一份邀请函,让他今日来着小亭子。
果真如她所料,他来了。
一个两次三番戏弄他,搞不透的人,引起了他的兴趣,加上今夜的茶艺,她如今应该是他身边好感度最高的异性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着这上元花灯节,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玩着也没什么意思,特意邀摄政王您同游。不知道看在刚才的茶艺的份上,您给不给面子呢?”凌初边说边优雅的收拾着茶具。
宇文若现在兴趣正足,一个知道他身份,知道他北齐秘事,知道他曾经过往的神奇女子。
武功在这天下除了他也鲜少有敌手,又懂茶艺的女子。
凌初在赌,他不会拒绝她,毕竟刚刚看来,他对她还算感兴趣,不然今日便不会赴宴,也不会如此和气。
北齐摄政王,向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在战场的名号,可以直接吓哭一个孩子。
行事果断,嗜血狠辣的一个人,她当初调戏了他,还打晕他,他如今都不计较,可不是对她已经开始感兴趣了。
“好。”宇文若薄唇轻启,从喉间溢出一个字。
凌初看向宇文若微微一笑,便直接伸手拉住宇文若的手出了小亭子。
宇文若看着自己被牵住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软。
他向来讨厌别人碰他,只是她好像不一样。
这感觉,好像还不赖。
凌初拉着宇文若往人多的街巷走去。
到处都是小摊小贩摆的各式花灯,还有猜谜活动,街上人潮涌动。
宇文若略微有些不适,他很少去人多的场合,尤其还是这么吵的地方。
只是看着前面拉着他挑面具的女孩子笑得正开心,他忽然觉得周围的喧嚣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我的摄政王大人,您的颜值太招摇了,这一路已经有许多女孩子看向您了,为了您好,我特地给你挑了个面具。”
说着凌初从身后拿出一个狐狸面具。
她觉得这个现在挺适合宇文若的,他可不是个男狐狸精嘛,引得路上的小姐竞相看他,还有些大胆的想送他花灯。
其实凌初的脸也挺招那些贵公子的,就是她自己下意识忽略了而已。
宇文若看着手里的狐狸面具,又看了看周围几个盯着凌初看的富家公子,瞬间觉得心里有块铅堵住了一样。
他的东西,岂是别人可以觊觎的。
宇文若看了看摊上面具,最后挑了一个小鸡的面具给凌初。
凌初看着手里的小鸡面具哭笑不得,她也需要面具吗?
她给他挑了一个那么好看的狐狸面具,他偏偏给她挑了一只小鸡的面具。
倒不是说这只小鸡太丑,倒也可以看的下去,只是这摊子上大有比这个好看的,为什么偏偏挑了这么个给她。
因为要戴面具,凌初放开了宇文若的手,宇文若看着空空的掌心,突然有几分舍不得刚才那份温软。
只是这丝情绪很快就被他黝黑深邃的眸子所掩盖,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戴好面具的凌初看着河岸边有卖花灯的,挤了过去。
卖花灯的见凌初和宇文若两人虽然带着面具,但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衣料。
赶紧开口道,“两位公子和小姐,要不要买花灯,我的花灯很灵的。听说上元节这天放花灯许愿会成真的,我的花灯已经成了好多对如今还过的蜜里调油的夫妻了。”
因为凌初绾着出嫁前的女儿髻,卖灯的老伯就喊公子小姐了。
听着老伯的话宇文若无动于衷,他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自己想要的,从来都是自己夺来的。
当初若是靠神仙,那他还能活到今日么。
“老伯,给我两个花灯。”凌初要了两个,虽然她不信这些,但是她喜欢这样的烟火人间。
递给宇文若一个后,凌初拿起老伯身旁的笔,沾了些许墨汁开始写了起来。
凌初写好后看向一旁的宇文若,他还没准备写,凌初本想撒个娇增进一下感情,让他写的。
结果,她刚要说,人家突然自己拿起笔写了起来。
凌初不知道他写的什么,隐隐只看见笔走龙蛇,书法不错。
她写的是:南楚清河海宴。
这是她的任务,也是她现在,真真切切从这些百姓心中看到的。
谁都不希望战乱,到时候最苦的还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增加赋税,征收徭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