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她就从文艺范儿十足的店员变成了邪魅慵懒的暗夜女王。
女人肤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和饱满鲜艳的红唇唇形成了巨大反差,却显得分外诡异妖艳。
宁凡一时吃不准她的意思,难道她是没有敌意的?
“那故事就开始了?”
女人张开嘴,香舌做出了一个颇有勾引意味的动作。
宁凡看的真切,对方没有血牙。
只有血统高贵的原生血族才可以隐藏自己的血牙,那是象征着血族身份的标志。
这个动作意味着对方明目张胆的宣布,你不是我的对手,最好给我老实点,不要轻举妄动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宁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军十余年还没有被这么样子威胁过,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对策。
血族也分为原生和感染性,只有父母双方都是血族繁衍而产生的后代才是原生血族,其他的都是感染型血族。
在受到血族的攻击之后,大约有一半的人并不会死亡,而是在暗元素的侵袭下同样变成血族,他们就是感染型血族。
血族的寿命比人类要长很多,这个女人看起来是30岁出头的年纪,实际上可能已经活了五六十年,如果食物来源充裕的话,血族甚至能永葆青春。
可是血族不是九州本土就有的,从教廷的净化行动到现在,不过也就过去了不到70年。
血族和其他的司夜生物一样,也是从净化行动之后才开始大规模流入到九州境内,没想到现在九州竟然已经有如此纯粹血统的本地血族了。
“好多年以前,孤儿院里有一个小女孩……………”
女人的声音空灵幽远,让人不自觉的就沉浸其中,走入了一段黑色的难以启齿的往事。
“小女孩乖巧懂事,长得又可爱,孤儿院的人都很喜欢她,把她当做是孤儿院的小公主。”
“年纪不断增长,小女孩发现她对于平常的食物并不感兴趣,山珍海味在她眼里也跟馒头咸菜差不多,食堂成为了她最不感兴趣的地方。”
“而且小女孩无师自通就觉醒了天赋,暗元素总是能积极响应她的控制,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惊叹,认为自己发现了一个天才,她们哪里知道小女孩其实是个血族。”
“后来有一天,孤儿院来了一对非常富有的夫妻,他们想要收养小女孩作为他们的女儿,并培养她成为一个天师。”
讲到这里,女人沉默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桌坐着,久久无人言语。
“然后呢?”宁凡忍不住问道。
“然后小女孩就傻乎乎的跟着他们去了呀,还以为自己能有一个家了。告别孤儿院的朋友的时候,小女孩恋恋不舍,她还以为幸福的生活在向她招手。”
“但现实非常残酷,那对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夫妻
真实目的只是想把小女孩养成他们的性玩具而已。”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他们得手啦,天天变着花样玩,小女孩只能每天裹着破旧的毯子偷偷哭。”
“直到有一天,小女孩长成了大女孩,然后大女孩实在受不了了,就杀掉了收养她的夫妇。”
“看着满地的鲜血,大女孩突然有种想喝的冲动,于是她就喝了,然后她嘴里长出来两颗尖牙,最后吸干了养父母所有的血。”
“逃走的大女孩就在人类社会里东躲西藏,他原本就是一个血族,人类社会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女人木然道,自始至终她的声线都没有什么起伏变化,好像故事的主角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说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肩膀微微颤抖。
“那个小女孩就是你,对吗?”
宁凡犹豫了一会,问道。
这个故事让人听着听着就不自觉的沉浸其中了,那种悲伤的情感似乎跳脱了语言表达的范畴,如同存在实体一般将人慢慢吞没其中。
尽管如此,宁凡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手中依然握着笔手,他知道血族擅长于精神诱惑。
小店里那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气氛,估计也是她用力量营造出来的。
“当然。”女人点点头,这一刻,女王是脆弱的。
“想看吗?”
“看什么?”
女人突然发力,将黑衣领口向一侧扯开。
宁凡愣住了。
露出的哪是什么光洁如玉的香肩,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疤痕,烫伤、刺伤、咬伤。
似乎是以衣领为分界线,女人身体的其他部分都是这样伤痕累累的。
“其实,修复这些伤疤对我来说很容易。”
只见女人纤细的手指在自己的肩上划过,然后那些陈年的疤痕就仿佛被橡皮擦掉一样消失了,变成了让人流连忘返的美景。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宁凡强压下心头的震动,刚刚这个血族在他面前展现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而且目前还没有对方杀人的证据,宁凡总感觉自己握着刀的手在颤抖。
“因为我在打赌啊。”
女人露出了凄美的笑容。
“就像你在进店之前打赌我是不是凶恶的血族一样,我赌你是个有感情的人。”
“说实在的,如果从这里开打,无论能不能赢你和你的同伙,我都没有办法再从这座城市里待下去了。”女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
“你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除了这家小店,我还能再从哪里去找一个容身之所呢?”
“更何况旁边就是学府里面高手如云,总不至于对我一个统领级妖兽束手无策吧?”
宁凡无言以对,这女人的实力确实远在他之上,但是想从学府一众高手的围剿下逃脱却还差点事。
“我以人类的身份在社会生活了很多年,但我终究不是个人。建康城很大,可容不下我这只血族。”
“每天从我身边经过的,对于我来说都是活生生的猎物,我就像是一只整天和羊待在一起的狼。”
“哪怕我从来没有杀过人,这么多年来协会也没有放弃追杀我。”
女人重新把衣服整理好,她此刻身着一袭黑色长裙,翘着二郎腿,鞋跟一点一点的,妖娆的曲线在宁凡面前展露无遗。
就像是一朵绽开的罂粟花,美丽但有毒。
“你可以叫我嫣羽,这是我小时候给自己取的名字,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怎么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