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教管长的问题

一般化的捉弄也就算了,反正也就当开个玩笑,没什么大不了。

同室之间就算搞个恶作剧都是正常的,大家都爱玩嘛。

玩是相互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找个乐子,而不是为了相互伤害。

但捉弄如果超出一定的范围,就变成了故意伤害,那就远远超出了玩笑的范畴,自然就要受到不一样的对待。

殷瑞希望钟彬只是有个错觉,搞得好像陈克兢真在钟楼那里似的,顶多钟彬也只是想捉弄殷瑞一下,而不是抱有更不好的企图。

但也不能不防,因为对钟彬和陈克兢,殷瑞实在信任不起来。

他站在那里等着。

等了好一会不见钟彬回来。

又等一会还是不见钟彬。

殷瑞心中嘀咕,不就是去找个人的吗,你钟彬也呆在那里不归了,又不是见美人,会流连忘返。

更怀疑是钟彬跟陈克兢合伙搞的什么计谋,就等着我殷瑞过去吧。

殷瑞还是小心的,不敢贸然跑去。

又过了一会,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他以为钟彬回来了,但出现的不是钟彬,也不是陈克兢,而是巩大肃。

巩大肃见殷瑞站在这里,颇为惊奇,问道:“殷同学,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可是这下子,殷瑞却被惊呆了。

之所以惊呆,是因为,在这里碰上了巩大肃。

这好像,不是正常的现象。

因为,刚才巩大肃明明在校园里碰上殷瑞,明确对他说过一会儿到他办公室去一下,他会有事跟他谈。

教管长办公室是在校园东南角,殷瑞明明看见巩大肃朝东南走的,怎么现在却是从西南方向过来。

巩大肃什么时候去的西南。

因为通往那里的只有这条羊肠小道,没有别的路,巩大肃要去西南方,必定是从这条道上走去的,但殷瑞和钟彬就是在巩大肃朝东南走后,才走向这条羊肠小道的。

也就是说,当他们俩走在这条羊肠小道时,巩大肃应该在东南那里,要么到达了办公室,要么就在办公楼外,他要是往西南走,也得返回刚刚跟殷瑞碰面的地方,再沿着羊肠小道走。

按时间推算,假如巩大肃要去西南,一定是跟在殷瑞和钟彬后面的。

他什么时候超过了他们,先抵达西南的。

所以殷瑞就结结巴巴了。

巩大肃见殷瑞迟疑的样子,就朝东南那边指指,说道:“走吧,到我办公室去,我们好好聊聊。”

“可是……”殷瑞本想说,钟彬往那里去了,教管长有没有碰上他?

但他忍住没问。

因为假如钟彬前去时发现教管长在那里,万一钟彬躲起来,不让教管长发现,那殷瑞现在问起来,不是让钟彬的行踪曝给教管长了吗。

其实学院里并没有一条规定,学生不可以去西南,只不过整个学院上下,人们似乎都心照不宣,那里不要去。

至于为什么不能去,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谁也觉得人人都懂所以不用求解。

就算殷瑞也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氛给感染,似乎有人在暗示着你,不要去不要去。

去了肯定麻烦。

这就有点诡异了。

情况跟女子学院的西面树林相似,但西面树林的恐怖气息源于发现过一个女尸,至少是有因果源头的,但男学院的钟楼却是没这方面的说法。

那到底为什么形成这种气氛呢。

这正是殷瑞想弄明白的。

现在碰上巩大肃,更是奇中奇,多了一层谜团。

既然巩大肃叫他去办公室谈谈,也不知要谈什么。殷瑞也有点左右为难,要不要把钟彬去了那边的事讲一下呢。

最终他决定不讲,直接跟着巩大肃走。

进了教管长办公室后,巩大肃坐在办公桌后,示意殷瑞坐在旁边一把小竹椅上。

茶当然是不会有的,倒是巩大肃自己点上一支烟。

吸了几口,巩大肃缓缓说道:

“殷瑞,这些日子,学院里发生了不平常的事,你的同学平之路死在了校园喷水池里,这个案件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查清。对此,你有什么感想吗?”

看来是跟我谈平之路之死了?

教管长到底希望我讲什么呢?

殷瑞很想问,死在喷水池里的,到底是不是平之路呢?

这个问题上次问过,但巩大肃的回答是很清晰的,他说那个死人就是平之路。

但何以这么肯定?巩大肃又说死人的脸都破了相,不是根据死者的脸判断出是平之路,无非是有人告诉他,死尸是平之路。

到底是哪个人告诉他死的是平之路,他又讲不清楚。

所以在殷瑞心中,那个向巩大肃说明死者是谁的人,是个关键证人。

可是巩大肃不提,也就无法得知那人是谁。也不知巩大肃有意要隐瞒这人是谁,还是真的没弄清?

因为当时可能天才蒙蒙亮,到现场的人也不是一二个,众声哄哄,巩大肃的注意力集中在死尸身上,可能确实没听清谁说死的是平之路。

现在殷瑞听巩大肃提到喷水池事件,是不是巩大肃有心要谈这个问题了?

殷瑞说道:“教管长,喷水池那个事件,对我影响很大,你问我有什么感想,我的感想太多了,但是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我有什么感想,教管长今天突然问起我来,不知道教管长希望听我讲哪方面的感想呢?”

“随便哪方面吧,你愿意说的都说说,我愿意听你讲一讲。”

“那好吧,我目前最强烈的感想是平之路没有死。”

“什么……平之路没有死?”巩大肃惊得手中的烟都掉在办公桌面上。

他赶紧捡起来,继续夹在手指间,但惊奇之色毫不减退,“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呀?”

殷瑞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那不是可以靠表演做得出来的,而且也不能靠掩饰就掩过去了。

殷瑞是故意把这个问题直接抛出,就是为了打巩大肃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巩大肃的反应亮了,慌得烟都掉了。

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殷瑞学着巩大肃,也用缓缓的口气说:“因为,首先我并没有亲眼见到平之路的尸体,人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只有亲眼见了尸体,才能辩别是不是平之路。”

“可是这一点,已经被学院里其他人证实了,死的就是平之路。”

“但不知道这个说死者是平之路的,又是谁,是不是咱们国文系的呢?”

“不一定是吧,其他系的,也会有认得平之路的人,不只是你们国文系的才认识他吧?”

“问题就在这里呀,你都说不准是不是国文系的,那你怎么敢肯定,他的认知就是对的呢,反正死者是不是平之路,是你听到有人提的对吧,至少你不能确定说的人是不是国文系的,也许咱们国文系根本没有任何人见到了那个尸体,我怎么会相信他们说的一定对呢。”

巩大肃迟疑了一下问:“那依你看来,什么人说死者就是平之路,你才会认呢?”

“在校园范围内,除我只有两个人。”

“就是你的两个同室吧?”巩大肃猜到了。

殷瑞点点头,“就是,要我相信死的是平之路,只有我自己亲眼见,或者是钟彬跟陈克兢也亲眼见到,不然的话,我是无法认同的。”

巩大肃又喷了几口烟,转换一下口气问:“你是希望死的是平之路,还是希望死的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