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盯了利威尔一会儿，道：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的话，你会怎么做？”
“砍到你愿意为止。”利威尔道。
爱德华下巴差点惊掉了。
“那你还问我的意见干什么？！”他气的差点跳起来：“反正结果都一样！你想到什么直接做不就好了？！”
“先礼后兵能省很多事。”利威尔喝了口茶道：“就像我们之前虽然也想控制你，但最后还是决定先看你的选择一样。”
爱德华哑然，一时间无言以对。
“而且我觉得，现在大家对于你和艾伦的状况，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一点点摸索。”利威尔道：
“很多事情虽然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是却有推理研究的必要，顺便让你有点心理准备。”
爱德华干笑了两声，一脸丧气道：
“好棒耶，兵长威武，兵长了不起……”
利威尔很明显看懂了他的讽刺，只不过不以为然。
“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
利威尔说着，提着刀走向了爱德华，像一个准备打家劫舍的土匪。
“等……等一等！”
爱德华道：“我……我今天不能变成巨人了！等明天吧！”
“今天砍一次你的胳膊和大腿，你好好感受一下。明天我再以同样的方式砍你巨人状态下的胳膊和大腿，这样你就能尽快得出结果了。”
“可……可是……”
“喂，小子。”
利威尔的口气突然变得像寒冬般冰冷：
“我已经和你好言好语地说了很久了，身为调查兵团的士兵，本该绝无二话地执行命令。
真的怕疼怕死的话，就乖乖给我滚出调查兵团，我会找到合适的地方安置你。
但你如果决定在调查兵团里发挥你的能量的话，就像个男人一点，不要跟小鬼头似的推三阻四。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利威尔的脸色已然变得比刚刚要更加阴沉，他拖着长刀，在地上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金属摩擦声。
爱德华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水。
既是对利威尔有所恐惧，也是实实在在地感到了一丝汗颜。
虽然这种惨无人道的训练，对爱德华来说委实是巨大的折磨。
可是想到米娜、托马斯，还有伊安、米塔比那些在托洛斯特区夺回战中，如蝼蚁一般阵亡的士兵们，甚至是调查兵团在那四年里牺牲的九成士兵。
爱德华突然觉得，和他们相比，自己的受到的折磨实在是不值一提。
至少，他还有和巨人抗衡的力量，而不会像那些亡故的英灵一样，带着对未来的绝望以及被巨人的支配的耻辱和惊恐含恨九泉。
爱德华闭上眼睛，狠狠地怒吼了几声，用力打了自己几拳，狠狠激励自己。
之后，他把外套扔在了一旁，强撑着站稳了身体，伸出双臂道：
“想砍哪个，随便吧。不过我告诉你，我现在虚弱得不行，万一我变成巨人还无法自控，你可小心别被我宰了。”
看着爱德华变得坚毅起来，利威尔没有说什么。
只是，眼中的光芒终于变得柔和了一些。
“这副表情就顺眼多了。”他淡淡道：“放心吧，虽然只有我一个人，但如果是我的话，连火药都不需要，就能直接切下来你的后颈肉。”
爱德华一愣，道：“那怎么可能？”
“我可以从你颈部铠甲的下方切开一个口子，之后迅速探入你身体所在的位置，将你切下来。”
爱德华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放下了手道：
“别开玩笑了，利威尔！你忘了我们变成巨人时，内部肌肉是异常高温的吗？你会被烫熟的！”
“我会在被烧死前把你拉出来。”利威尔淡淡道：“你给我搞清楚了，我可不是只会教别人去玩命的家伙。”
爱德华望着他，突然觉得……
这真是个值得信赖的家伙啊！
他举起双手，狠狠咬了咬牙，大喝道：
“好！那到时候就看你的了！来吧！砍！”
爱德华话音未落，眼前已经翻起了喷涌而出的鲜血。
爱德华看了自己被斩断的左手足有两秒钟，才感到几乎击溃神经的剧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倒在地上握着断臂惨叫起来。
“记住这种感觉。”利威尔的刀上没有蘸到半点血渍，足见刀速之快：“等明天你恢复体力变成巨人，再试试砍巨人胳膊的时候，有没有这个疼。”
爱德华痛得满头大汗，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果然和利威尔说的一样，巨大的痛苦甚至会击溃自己的精神，令自己无法控制理智。
他拼命维持自己的理智，尽可能地调用自己的意志来提高对这股剧痛的忍耐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许久之后，那疼痛不但分毫未减，反而出现了让爱德华更为恐惧的事情——
被斩断的手臂，根本没有长出来的迹象！
当爱德华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因为剧痛、失血外加一天的疲劳而感到随时都要昏过去了。
利威尔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惊诧道：
“爱德华！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修复你的伤口？”
“我他妈的……”爱德华颤抖着发出气音，整个脸都因为痛苦而鼓胀成了绛紫色：“怎么知道……”
爱德华话没说完，便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时分。
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本能地动了一下身体，紧接着痛的惨叫一声。
剧痛让他清醒过来。
他低头望去，看到被斩断的手臂已经被包扎好了。
白色的纱布里渗出骇人的鲜红，即便被包扎起来却仍旧无法阻止钻心的剧痛。
“你醒了？”
利威尔道。
爱德华循声望去，发现他正躺在早已熄灭的篝火旁，瞪着一双死鱼眼望着自己。
“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晕过去了。”利威尔道：“晕了起码有六七个小时。”
爱德华艰难地点点头。
看来是自己的惨叫吵醒了利威尔。
他望着自己的断臂，很快回忆起了昏迷前的事情，感到万分疑惑。
“为什么会这样……”他咬着牙道：“为什么无法复原？”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利威尔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之前艾伦咬破手腕却没能变成巨人时，伤口也无法恢复。
看来，你对于巨人之力的掌控也不那么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