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冷冷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三个人,扭头看着梁毅道:“来接你的家属?”
梁毅沉默,选择把自己泡进锅里。
见梁毅好像并没有被虐待,而且好像泡的很舒服的样子,阿离愣住了:“你……你没有要欺负小梁子?”
“欺负他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扁鹊挑眉,“能让我获得珍贵的研究结果?还是能得到更多的钱。”
有道理。
这样一看,贸然闯进别人家里还拆了人家墙的阿离奕星和裴擒虎才更像熊孩子。
误会就这么儿戏一样的解除了。
梁毅接着在锅里泡,裴擒虎他们就在一旁搬砖砌墙赔罪。
“你的身体素质很差啊。”扁鹊一边把脉一边低头记着什么,“十几岁是吧?十几岁的觉醒者很少有像你这么差劲的,哪哪都不行啊,你是从来都不运动吗?”
梁毅认真想了想:“如果每天跑早操跑三千米不算运动的话……我好像从来不运动。”
“怪不得。”扁鹊道,“你的招式和绝学都是根据你自身的潜力去发挥威力的,只要你的身体素质够强,你能发挥出来的威力也就会更大,但是看你这……想要变强,单单祛除身体里的寒气可没有什么大作用的啊。”
“那怎么办?”
“怎么办?锻炼健身啊,每天去峡谷训练个十几场也就差不多了,或者找那个老虎,他的身体素质非常好,让他训练你也行。”
“好。”梁毅认真点头。
泡完之后,墙也修好了,但天也已经完全黑透。
扁鹊站在鲲上看了看远处的深山老林,道:“不包住,一晚十金。”
“包吃吗?”裴擒虎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扔过去一个装着满满一袋金币的布袋子,“这是五十金,包吃行不行?”
“厨房有食材,要吃自己做。”
收了钱,扁鹊直接转身就走了。
阿离、奕星,裴擒虎齐刷刷的扭头看向梁毅。
梁毅领会到了他们的意思:“行……你们休息吧,我去做饭。”
扁鹊虽然是一个人住,但是厨房里的食材还是很齐全的,梁毅随便做了五人份的蛋炒饭,又炒了一盘肉,晚饭就算应付完了。
吃完晚饭,阿离和裴擒虎他们打了个哈欠就去睡了,也是,搬了那么久的砖肯定很累啊。
梁毅却怎么都睡不着,坐在窗边发呆。
“睡不着吗?”
一道蓝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窗户外面,给梁毅吓得心脏猛的一滞:“哇啊!”
庄周笑眯眯的挠了挠脸,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贤者大人?”梁毅惊魂未定的站起身,“你……你怎么在这里?”
庄周指了指下面,他正坐在自己的鲲上面,他道:“是它叫我来的,要一起出去赏月吗?”
梁毅想了一会,点头,利落的踩上桌子翻出窗户跳到鲲身上。
月光很美,鲲游得很慢很慢。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梁毅躺在鲲上,看着满天的繁星点点,忍不住感慨:“真漂亮,好久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星空了。”
“你所在的那个世界看到不星空吗?”
“看不到……”话说出口,梁毅才突然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庄周微笑着,食指竖在唇边轻声道:“没事,睡吧。”
清醒的大脑突然变得有些昏沉,梁毅想做起来,但是眼皮已经不由自主的合上了。
好困……怎么会那么困……
“叮铃铃!”
催命一般的闹钟突然响起来。
梁毅猛然惊醒,诈尸似的猛坐起来,拿过床头的手机赶紧划掉闹钟。
已经六点了。
“啧,要迟到了。”
梁毅轻啧一声,不情不愿的掀开被子转身下床。
好困。
地板冰凉不已,梁毅赤着脚踩着宛如冰块一般的地板来到卫生间。
头疼,眼前还一阵阵发昏,梁毅在洗漱池前站定,看到了那个镜子中的倒影。
那是一个苍白且瘦弱的少年,大片乌紫的淤青攀附在他的额角,甚至蔓延到了眼尾处。
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机械一般的洗脸刷牙,换上衣服背上书包拉开了家门。
临走前梁毅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整洁却冰冷异常的房子。
该上学了。
路边是嘈杂的生活气息,阳光很刺眼。
梁毅来到自己的班里,在班级最角落的地方坐下,书本杂乱的扔了满满一桌子,上面还能清晰的看到好多个泥脚印。
梁毅沉默的收拾着,旁边似乎有同学围过来了,刺耳的嘲笑声。
一个熟悉的草稿本被扔到了他的面前。
皱巴巴的纸页上隐约能看到铅笔的痕迹。
上面画着一个清秀的女生,因为被人狠狠的撕揉过,女生的面部变得有些狰狞。
梁毅一下子就崩溃了,他好像在尖叫,好像在怒吼,但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梁毅推开面前的一切,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
他跑啊跑啊,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江面。
他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跳了进去。
“啊!”
梁毅惊叫一声,猛地睁开了双眼。
胸腔处心脏在狂跳,冷汗划过皮肤,让他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还活着。
“你醒了。”庄周坐在一旁,指尖停着一只透明的蝴蝶,“看来你做了个很不好的梦呢。”
“我……”
梁毅从床上坐起身,刚坐起来他就愣住了。
等等,他不是和庄周一起骑在鲲上赏月吗?
庄周轻笑着,道:“看来你的睡眠不怎么充足啊,要不要我把鲲借给你抱着睡?”
“不……不用……”
梁毅默默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所以一切都只是梦吗?他梦见自己坐在窗边,梦见自己和庄周一起赏月,然后又梦到了先前那个世界的事情。
梁毅有点疑惑。
那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会不会只是他的一场梦,而他本人实际上已经死了,死在江底无人发现。
“睡吧。”
庄周轻轻推着梁毅的肩膀把他按回床上,道:“睡吧,天快亮了。”
“贤者大人。”梁毅扭头看着庄周,“什么是梦,什么又是现实?”
“你所在的世界,你所认为的世界,即是现实。”庄周淡淡的道,“蝴蝶是我,我就是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