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和公孙离所杀之人,的确就是此次行军的将军,他一死,北夷敌军群龙无首,长城守卫军赢得非常顺利。
梁毅赶到之时,花木兰与长城守卫军们正迎着节节败退的敌军放声大笑。
在一众将士当中,突然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梁毅的眼前。叫梁毅不得不注意,因为他不是旁人,而是李信。
李信开口对花木兰说,“奇怪,敌军这一次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败了?莫不是有诈?”
花木兰却道,“放心,他们该是群龙无首,因为他们的将军不出意外被杀了。”
花木兰记得在此次战役之前,梁毅来找她打探的事情,所以,这次对战,在发现对方指挥混乱之后,花木兰立刻就猜想到了,该是梁毅得手了。
“是谁?是谁在千万敌军之中,取了敌军首级?”韩信问。
花木兰轻轻勾了勾唇,“他们来了。”
说着,花木兰将目光转向梁毅和公孙离所在的方向。
在与梁毅牵手并肩出现的公孙离,脚步突然一顿,她抬头,迎着风看向远处的那个人。
“那个人,是他吗?”
虽然只是一个侧颜,可是公孙离却无比的确定,是他,李信,一定是他。只是他竟然来长城了吗?原来他从长安离开之后就来了这里吗?时光荏苒,尽管已经过了许多年,可岁月却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依然那样英俊潇洒。
梁毅在看见李信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转头看向公孙离,见到公孙离目不转睛地盯着李信看,梁毅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阿离。”梁毅轻轻拉了拉公孙离的手,却竟然被她松开了,看着空空的掌心,梁毅的心仿佛也空了。
自己终究是比不过李信在她心中的位置吗?一直以来,她从来都不曾忘记过李信吗?那自己又算是什么?
远处,李信的目光在公孙离和梁毅的身上扫了一眼,只是一眼,便又转回头去,对花木兰说道,“你还是不愿意回来吗?”
花木兰摇摇头,“不了,我觉得这样很好,我们一明一暗一起保护长城。”
李信沉默着点了点头。
李信向来孤傲,像是公孙离和梁毅这种角色,李信从未放在心上。他与花木兰说了几句话后便转身离去,背影在残阳中格外孤独。
“将军。”
梁毅走上前对花木兰开口,说道,“刚刚那人是李信吗?”
花木兰迎风站立,一头秀发随风飘扬,她转过头,勾唇,“不要再叫我将军,我不过是一个守卫长城的战士而已,你就与其他人一样叫我队长吧。”
“好,队长。”梁毅改口。
“对了你认识他吗?他的确是李信,现在就是长城军的首领,接替了苏烈的位置。”花木兰介绍道。
梁毅摇摇头,“只是听说过他的大名而已,并不认识。”
公孙离心事重重的走上前,神色还有些恍惚。她问道,“李信是什么时候来长城的,他一直在这里吗?”
花木兰看了看公孙离,眼神中带着打量,说道,“他来这里有几年了,我想想大概五年是有了,怎么你们是旧相识?”
公孙离摇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我们在长安的时候曾经见过,但或许他已经不记得了。”
“这样啊,那找个机会我叫你们见上一见,说不定他能想起来呢,都说他乡遇故知,老乡见老乡,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想必,他也愿意看见你们。”
公孙离却急忙摇头,“不必了,不必了。”
花木兰还想再问什么,公孙离却转身就走。
梁毅看着公孙离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的醋坛子早已经打翻了,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问,他不知道该如何问公孙离,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他只能默默地将这种难以忍受的情绪压在心底。
晚上,为了庆祝这一场仗赢的漂亮,长城守卫军们聚在一起喝酒,畅谈。
一个一个的酒罐子散落在地,梁毅坐在凳子上,眼前的桌子上摆着已经空了的四五个酒坛子,这么多酒下去,此刻的梁毅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夜晚的篝火燃起来温暖又明亮,一个关隘一个关隘,如同火龙的脊梁撑起大地,人们仿佛已忘却白日的伤痛,尽情享受着当下片刻的宁静。
长城守卫军们在庆祝,李信却一个人孤零零的提着一坛酒,他远离人群,爬上脚楼的屋顶,着迷一样,眺望着这片为之冲杀搏命的土地。号角声和欢呼声仍然历历在目灼热有赤诚,长城之畔的土地宽广到直接连到天际,仿佛连星空也能拥抱入怀。
他提起酒壶狠命地灌了一大口酒,神色却突然迷离起来,这里景色再好却终究不是他的故乡,他何时才能回到他的故乡。
在角楼之下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他却并未发现。
公孙离靠在城墙之下,将周身引入见黑暗之中,抬头望着脚楼上坐着的那个人,就是这样以这样的姿态,她曾经默默地观察了他许多年,可是他从未发觉过,就如同现在一样。他仍然不知道有个人在看他,但或许这样也很好,因为如此一来,这段感情是由她一个人开始那么也该由她一个人结束,他不必知晓。
“来喝酒,梁毅兄弟在喝一杯。不是吧?你这就不行了,你的酒量也太差了。”一个老兵提着一坛子酒坐在梁毅的旁边,明明自己都已经摇摇晃晃的,却还在嘲讽梁毅。
梁毅抓起眼前的酒碗,端起来一饮而尽,喝完,酒碗却在手中握不稳啪的一声碎落在地。
梁毅回过头,大吼了一声,“谁说我酒量差,来,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来来来,谁先趴下谁是儿子!”
一碗又一碗烈酒入喉,终于,梁毅醉了。
醉了之后的梁毅就开始说胡话,他抓着一个士兵的手大声喊着“阿离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之类的话。
被他抓着的那个士兵一边推着梁毅的手,一边说,“哎哎哎,兄弟何苦这样子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
另外又有一个人老兵,也醉了,他踉踉跄跄的从梁毅的身边走过,却突然摔倒在梁毅的身旁,爬起来之后就抱着梁毅的大腿开始喊,“大哥你死得好冤啊,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梁毅低头看了看,那人的脑袋上长着一双狐狸耳朵,于是梁毅伸手摸了摸那双狐狸耳朵,皱了皱眉说,“阿离你的耳朵怎么变小啦,为什么?是不是受伤了?阿离你痛不痛,我帮你呼呼。”
说着,梁毅对着那人的耳朵就开始吹。
从不远处过来过来的公孙离看见这一幕,真是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