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护国寺的一片小树林里的吊床上睡觉的温酥无端的打了个寒战,隐隐约约的仿佛看见了一条毒蛇,吐着鲜红的芯子,两只眼睛绿幽幽的,紧紧的盯着她,向着她的方向慢慢的划过来。
温酥本来是最怕蛇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有后退,反而心里涌现出了一股奇异的感受。
温酥仔细看了一眼,忽然发现这蛇头上已经生了两个角,身上的鳞片也闪闪发过,温酥惊讶:这蛇怕是要化龙了吧?
不知道怎么的,梦做到了这里,温酥就奇异的睡醒了。
抬眼是影影绰绰的阳光,和独属于树林里的清新空气,温酥深呼吸了一口气,思索自己在这里出家做尼姑的可能。
而后温酥马上就摇了摇头,无奈的打消了这个想法,这里是空气不错,景色也不错,但是温酥还是更加热爱世俗里的热闹,哪怕世俗里也有伤人的地方。
温酥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问道:“我娘还没有回来吗?”
翠儿往温夫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回答道:“还没有。”
温酥点了点头,克制住了自己想要翻身的动作,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然后又安静乖巧的睡过去了。
旁边本来跟着温夫人,现在被温夫人留在这里的丫鬟松了一口气,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温夫人去见谁的,温府上下都知道温酥喜欢魏臻,这次温夫人去见魏臻,却不让小姐跟着一起去,小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心情不好,说不定还要大闹一场。
这些丫鬟奴才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家小姐已经不喜欢魏臻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猜测和担忧。
另一边,温夫人一边往回走,一边回忆今天她和褚南月以及魏臻的对话,温夫人越想越觉得二皇子身边儿的那个女人不像是个什么省油的灯,而且可能对她女儿有嫉妒之心,偏偏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家也就算了,这人还勾搭上了二皇子,恐怕到时候没那么好对付。
温夫人此时此刻还并不知道她真相了,上辈子褚南月做了二皇子妃之后,果然处处针对温府和温酥,陷害温酥绑架她,处处都说温府投敌,偏偏当时温府奈何不了她,被她气的吐血。
不过这辈子还会不会和上辈子一样呢?那就不得而知了。
温夫人想想自己要去见自己的乖女儿了,心情就好一些了。
另一边,褚南月和魏臻还在解签,要说这些人里最单纯的,现在可能就是魏臻了,他不知道他今天来到护国寺的这一趟行程就是被很多人算计的,比如昨天就已经买通好了小和尚的褚南月,比如比褚南月更快一步的陈致易。
陈致易现在很不爽,他迫切的想要去见温酥,但是他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情留在这里。他得亲眼看着褚南月的命数被批出来,这是他计划里很重要的一环,他必须亲眼看着完成。
不过陈致易能够见温酥一面不容易,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分外珍惜,结果现在被这两个人耽误了,陈致易气闷,又想杀人了。
另一边,若白拿出签子一看,又结合了之前褚南月递给她的生辰八字,饶是被教导过在解签的时候不要做太多的表情变化,否则容易显得不专业,若白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高兴的表情。
要知道,他们这样给人解签的其实最怕遇见下签,其他的寺院还好,说不定能借这个赚一笔钱财什么的,但是护国寺不靠这个赚钱,反而是解签这个活动容易给他们带来一些麻烦,但是这本来就是寺院的传统,而且不能其他寺院有他们家没有,所以才一直保留至今。
但是对于这些小和尚来说,能够解除一个上签,或者上上签自然是好事,有时候说不定能多捞一些香火钱,有时候能省很多麻烦。
不过若白也有一些疑惑,这命显示的也太好了吧?其他寺院的解签也有说的挺明白的,但是护国寺里的解签从来不会说的太明白,要是客人自身理解能力不好的话,甚至根本理解不了他们是什么意思。
这其中又有一层道理,若是解签真的这么准的话,那皇帝还励精图治干什么,直接去问鬼神啊!同样的道理,来护国寺的每一个人都是达官显贵,这些人几乎都关系着国家的命脉,他们的前途不是解签就能说的清的,而且天机本来就不可泄露。
这也算是维持了一个平衡,历代皇帝虽然尊敬护国寺,但却不会太过依赖护国寺,这也是国家如今还算比较昌盛的原因。
不过事关姻缘,测算生辰八字是一道必须的手续。
若白也很为自己眼前的这一对俊男美女高兴,于是若白笑着说:“千年古镜复重圆,女旺夫家男旺妻,自此门庭重改换,更添福禄在儿孙。”
褚南月主要是是愣了一下,脸色有些红,心底却有一些惊慌,她比较胆小,所以自然希望事情全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所以之前她与解签的小和尚并没有直接接触,但是她派去的人告诉她对方已经明白了他的要求,然而从这个签来说,是姻缘里的上上签没错,话却说的太过于直白露骨。
更准确的来说,这样的签子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看起来都不像是出现在护国寺的。
魏臻也惊的瞪大了眼睛,心里也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他自己虽然没有在护国寺里解过签,但是常听人说护国寺最擅长朦朦胧胧的说法,让人云里雾里听都听不懂,为何今日如此直白,甚至直白到有些露骨。
南国民风开放,但也没有开放到这种地步,这样的签子更适合给父母或者公婆来看,而且只适合私底下看。
褚南月不知道是哪个步骤出了错,虽然看似和自己最重要的结果是一样的,但是这种事情不能只看结果,过程不同事情就会出现很大的不同。
褚南月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时之间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问下去。
若白以前不太常干这个活,虽然心里也觉得有一丝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