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倩倩还没来得及回答,廊道里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人停止了交谈,都朝那个方向望过去。
来者是一个中年男人,身着一套简单的黑色西装。
经过了剧烈的奔跑,他的气息如同狗喘般急促,半伏倒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管家!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在这段时间不要来打搅,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嘛!”
魏刚愤怒地质问管家。
他喘气的频率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强烈了,也可以开口说话了,不过这分不清清辅音的话语还是有些勉强。
“魏~魏老爷!少爷~少爷他~”
“把话说清楚,少爷到底怎么了!”魏刚也跟着焦急了起来。
管家的这口气总算是喘过来了,他仰头望着魏刚,面露喜色。
“少爷醒了!”他流利地说出来了。
“什么!快带我过去看看!”
魏刚之前确实有过会议期间生人勿扰的死规定,但这都是他儿子出事之前的东西,现在被推翻了。
他也再不管什么其他的纷杂事物,提着椅子上的手提包跟在管家的身后。
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望向何轩无奈道。
“何先生可以先在这里休息片刻,我一会就来,若是无聊也可以自习离开,改天我魏刚一定登门拜访!”
“算了,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也去看看,怎么样,您没有意见吧!”何轩问。
“当~当然,逆子要是见到何先生这般宽宏大度之人,他的伤一定也会有所好转的!”魏刚强颜欢笑。
自己儿子好不容易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这都已经是第六天了。如果因为再见到何轩而怒火攻心,再昏过去!
那结果就不好说了,但同时他也不好拒绝,谁叫人家是天枢殿主呢!
“你呢!一起去还是留在这里?”何轩又问楚倩倩。
这不就是废话嘛!所有人都走了,难不成把她一个女人留在这个空旷得像教堂一样的黑屋子里。
“我~那就一起去!”楚倩倩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那魏天河的死活关她楚倩倩什么事,最多跟他的仇人何轩或者是他的小情人楚末音搭上那么点关系。
她从来只对自己的钱感兴趣,但也没有办法,谁叫人家是家大业大的魏家家主呢!
“楚小姐也能赏脸,实在是太好了!”
魏刚草草地恭维几句就带着三个人一同离开了。
魏家医疗院。
魏刚被安排在了最顶楼的靠西面的那间最大的疗养室,魏家最豪华的单人病房。
“天河的病情怎么样了!”魏刚询问守在病房门口的护士。
“目前来说少爷的病情并不是非常稳定,不过这次确实是他昏迷六天之后的第一次苏醒,算是一个好征兆了吧!”
护士叹了口气说道。
“可恶!我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还特意从德国请来最权威的外科专家。
结果和那群赤脚医生得出来一样的模棱两可的结论,真是一群废物!”
魏刚气愤地将公文包狠狠地摔在地上,面目狰狞地对护士叫骂道。
楚倩倩没有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魏刚竟然也会变得如此可怖,这是什么意思,魏天河就是废了呗!
“老爷不要生气,身体最要紧啊!不如你们先进去看看少爷,他现在的意识还算清醒!”护士提醒道。
楚倩倩与管家两人合力劝说这才让魏刚稍稍镇定了下来,在推来病房门的一瞬护士又提醒了一句。
“切忌不要去刺激病人,这可能使他再次陷入昏迷,甚至有直接死亡的危险!”
“废话连篇,这他吗还要你来提醒我?”
魏刚觉得护士的话非常可笑,也就没当回事,几人接踵而至走到了魏天河的身边。
此时他的全身上下都被白色的绑带包裹着,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有他一双空洞而又恐惧的眼睛。
“天河,爸爸过来看你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魏刚从走进病房的那一瞬就改变了自己的神态,他轻轻地将被包裹地如同木乃伊一般的儿子从病床上搀扶着坐起来。
“是啊!医生说你的病情已无大碍,很快就能出院了!”陈管家也笑着对魏天河说。
虽然神智不清,但似乎他能听见并且听得懂别人说话。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轮弯月,支支吾吾地也听不懂到底是哪国语言。
何轩一个闪身从魏刚的身后窜到了魏天河的面前,扭头问一边的护士道。
“他现在还不能说话吗?”
可还没等护士回答,魏天河倒是率先抢走了发言权。
他说的没人听得懂,也许他真的还不能说话吧,但显露在外面的眼睛却生动而形象地表达了他想说的话。
就在刚才还虚弱惬意的小眼神,见到何轩的那一刻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小,就跟在大白天见到了鬼一样恐惧而又不可思议。
微微摇晃着僵硬的脑袋,含混地呻吟了几句,再次昏迷了过去。
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过来,可还没说什么就又昏死了过去。
魏刚看向何轩,此刻正有一百万匹草泥马在草原上狂奔,但他却又偏偏什么也不能说。
“天河,天河!你怎么了!说话啊!”魏刚拽着魏天河的肩旁拼命地摇晃,貌似这样他就能醒过来一样。
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把楚倩倩吓得不轻,她不敢相信何轩的威力尽然这么大。
“魏老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之前的事情就算与你无关,但现在怎么说?我看你怎么赖的掉?”
楚倩倩没好气地给何轩撇了一个白眼。
何轩也很无奈,他是怎么从蹦极的过程当中跌落,现在又是怎么晕倒的,反正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快,快将把艾瑞克叫过来,快点!”魏刚焦急地呼唤着身旁的护士。
护士也被这样的画面吓的脸色苍白,她从业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被什么人一下子吓得不省人事的。
艾瑞克很快被护士传唤了过来。
他一边紧张地调试着病床边的机器,一边在魏天河的身子上安置和调整着这些仪器的接入端。
在其他几个随身护士的帮助下,艾瑞克就这样围着魏天河忙活了好一整子。
他摘下了戴在耳朵上的停诊器,将它挂在脖子上,然后面如死灰地对魏刚摇了摇头。
他用不熟练且别扭的中文说道。
“少爷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