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明明很暖,可是落在吴朝曦的眼中却不知为何有些冷。
他想起自己之前查到的那个丫鬟,在联想到这几日孟丽突然做出的怪异行为,一个个猜测遏制不住的冒出脑海。
那个侍女再怎么样,也是孟丽的贴身丫鬟,他自以为孟丽不可能对自己屋子里丫鬟的这些行为一无所知——这其中是不是有她的参与?
吴朝曦眯起眼睛。
这些想法在脑海里翻滚,可是他面上却丝毫不显,定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好一会,掩饰住眼中的情绪,上前一步蹲下把人抱起来。
他把人送回屋子,并没有在房间里久留,没一会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中悄然无息,安静得好像没有一个人,却在吴朝曦在桌后椅子坐下后从梁上跳下了一个人。
吴朝曦的暗卫之行无声的跪在地面上,等候自己主子的吩咐。
吴朝曦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眼中若有所思,沉吟了良久,他才开口。
“替我监视着王妃,不管她这段时间做了什么都要一五一十的来汇报,不得有丝毫遗漏。”
之行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不过没有问为什么,利落的跪地道。
“是。”
等他离开后,吴朝曦久久没有设回目光,目光复杂。
第二天一早。
孟丽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好好的待在房间里,以为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再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松了一口气喂,还特意问了春花自己昨天可正常。
春花疑惑:“王妃昨天一直好好的呆在房间中,与平常无异……王妃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孟丽这才彻底放下心,以为之前的事情是自己想多了,摆摆手随口敷衍春花。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一问。”
可是正常人怎么会问昨天自己有没有异常……春花欲言又止,不过还是选择相信了她的说辞,点点头。
“好……那王妃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要问的话,奴婢就先下去忙了。”
“去吧。”孟丽不甚在意。
她心里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难得一天老老实实的待在房中,本想下午去见吴朝曦,却得知吴朝曦出门了。
孟丽就皱起了眉,没有再多问,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与此同时,阮侍郎家。
今日阮侍郎到晚上才回来,进门后偷去了自己外面穿着的披风,本打算今天随便找一个姨娘处休息,谁曾想在路过花园的亭子时,竟然发现自己的女儿在那儿。
他吓了一跳:“大半夜的,不回房间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他语气不悦,本来似乎在发呆的阮涔猛地回过头,才发现自己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站起来行了一个礼。
“父亲。”
“嗯。”阮侍郎又问了一遍:“怎么不回屋子?在这里做什么?”
阮涔顿了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幸好阮侍郎也不怎么在意,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悦道。
“你也是要嫁人的人了,怎么还做出这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天天板着脸像什么样子,这桩婚事门当户对,还是皇上亲笔赐婚,你就算不满意,也得给我表现的高兴点。”
阮涔低下头,遮住眼中翻滚的情绪:“是,女儿知道了。”
阮侍郎这才稍稍满意,语气缓和了一些,走上前几步:“再说了,三皇子有哪里不好?这京城里有多少名门闺秀盼着嫁给他,你如今可不知道被多少人羡慕着,放宽心准备婚事就是。”
“是。”阮涔没有多说一个字。
花园里点着灯,可是她恰好站在了暗处,因此没让阮侍郎发现她紧握捏的手,借着夜色盖住自己压抑不住的情绪。
“对了。”阮侍郎本来要走,回过头又想起来一件事,回头道:“说起来,我这几日一直想和你说一件事,但总是遇不到你,今日既然遇到了,那刚好一并说了吧。”
阮涔站在原地不动:“父亲请说。”
阮侍郎上前两步,做出神神秘秘的样子,小声道。
“为父也就和你明说了,如今三皇子最受皇上器重喜爱,将来可是最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的皇子,你虽进府晚,可到底也是平妻,不用低人一头,以后也有机会登上母仪天下的宝座,不过前提是你得比别的女人更讨三皇子的欢喜,也得让我们阮家给你帮忙。你懂为父的意思吧?”
阮涔低着头,她感觉胸口有什么情绪要翻滚而出,却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上方,逼得她只能克制。
可是她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冷静道:“女儿不懂,请父亲赐教。”
“你作为人妻,自然要学会讨夫君欢心,可是也要以我们阮家为重,你定要拉拢三皇子,这般,以后我们阮家也能在你身后为你出力,你可懂?”
他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都是因为私心罢了。
阮涔再也忍不住,敷衍道:“是,女儿懂了。”
只是她的脑中一个念头却愈演愈烈,到了最后,几乎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
深夜,阮涔换了一身夜行服,悄然无息的朝三皇子府赶去。
吴朝曦回到府里的时候孟丽已经睡下,他去了侧院,听属下汇报说白天她去找过自己,也没有在意,随口道。
“本王知道了,今日本王就在偏殿睡下,你们也不用守在周围,都去休息吧。”
“是。”暗卫行了一个礼,悄然无息的离开。
夜色笼罩了京城的每一处,本来早早睡下的孟丽却在半夜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只是那双眼睛目光黯淡无光,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傀儡,脚步缓慢的朝着书房走去。
于是当孟丽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距离书房不远处的门口,正在试图去推开书房的门。
她心里咯噔一下,吓了一跳,僵硬的目光左右移动,观察周围的情况。
可是周围空无一人,在此时也不知道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欲哭无泪——本来以为之前的事是想多了,没想到她以为自己想多了才是真的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