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却又不记得在什么时候听过,起身走到他桌前坐下,“这位公子,我们是否认识?”
“噗呲,你看看我是谁?”对面的公子笑了笑,将斗笠向上翻了翻,露出了全容。
叶笑赫然将眼睛瞪得鼓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你是阿离,你…”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男扮女装的阿离。
“嘘,小声点!”
说完,阿离又将斗笠压了下去。
“你怎么这副打扮?”叶笑不解的问道。
阿离沉了沉,“此时说来话长,说说你吧,怎么落魄成了这样,那日跑散后,让我好找你了几日。”
叶笑叹了叹气,如实说道:“唉,别提了,当我发现我们跑散后,我特意回去找你,可哪知迷了路,还遇到一只恐怖的妖兽足足追杀我了一日才得以逃脱,全身衣物都被那妖兽喷的火烧光了,乾坤袋也不知落在了哪里。”
虽是如实说,但关于遇到那只狐妖白瑶瑶的事却是只字未提。
“噗呲!”
阿离掩嘴笑了笑,“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
说完,掏出一个乾坤袋,“呐,这是我寻你时发现的。”
失而复得,叶笑自然十分高兴,伸手拿过道了一声谢后,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连乾坤袋都遗落了,我以为你已经遇难,出了东荒后便回了宗门,但心里记挂着你的安危,便逃出了宗门想来继续寻你的。”说到这里,阿离沉了沉,又带着笑意说道:“想来你应当不是那短命鬼,便想再去东荒寻你一寻,却没想到在这里相遇。”
按理说既然她特意寻叶笑,遇到了自然应当高兴才是,可是她的眉宇间却有些许的郁结,那抹笑意也有些不太自然。
想来阿离定是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两人一同从天南洲来到东胜洲,一路走来,对她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了解。
这是一个经历了不少磨难,却依旧保持着乐观性子的女孩子,身在黑暗,心向光明,这是叶笑对她的评价。
对于特意来寻他,他也很是感动,看了看她强装的笑脸,询问道:“为什么你出宗门是用逃的?”
阿离恍惚的笑了笑,“宗门不准我随便出去。”
这个答案看似合情合理,可叶笑是有几分不信的,一般情况下,哪有宗门不准弟子外出的道理,何况她今日乔装打扮,又戴个斗笠,分明是不想让人认出她来。
她是在躲避什么?
她不愿说,叶笑也不好问得太多,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
沉默了片刻,阿离又说道:“看到你安全出了东荒,我也放心了。”顿了顿,又道:“这次来,也是同你告别的。”
“道别?”叶笑疑惑的问道。
便在这时,八名男子走了进来,八人里有七人都穿着褐色劲装,腰间别着长刀,另一人身着黑袍,袍子上修着金色的怪异图案,应当是这群人里的头头,进来后他便站在门口,张望着店里形形色色的食客。
另外七人直直走向柜台,看到来客了,掌柜的连忙起身招呼,可还未来得及出口,一把明晃晃的刀便搁在了他的脖子上。
掌柜的吓得脸都白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另一人拉开了一张纸,放到掌柜的面前,问道:“见过这个人没有?”掌柜看了看,战栗着摇了摇脑袋。
拿着画像的男子威胁道:“看清楚,要是发现知情不报,可是要掉脑袋的。”
掌柜的仔细的看了看,还是摇了摇头,“真没见过。”
见掌柜的确实没见过,这几人又挨个向着食客问了起来。
从这群人出现开始,阿离明显有些不对劲,她先是向来人撇了一眼,后将斗笠压得低了一些,随后左右又看了看,似是在寻找出路。
叶笑感觉有什么东西通过桌下放到了他的腿上,低头一看,赫然是一本书,书名毒经,他刚想提问,却被阿离抢先一步说话了,“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别管,这本书,你替我保管着,有缘再见,保重。”
说完,悄然起身,向着后厨的方向去了。
“站住!”
正在邻座盘问的几人,看到有人要开溜的意思,立马喝道。
然阿离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脚下的步伐还加快了几分。
“站住!”见此,几人纷纷向着阿离追了过去。
“干嘛,我朋友内急,上茅房呢。”叶笑抢先一步,拦住了众人。
“让开。”排头的那人怒喝道。
叶笑傻不拉几的摇了摇头,“不行,我刚去看了,那茅房只有一个坑,就算你们再急,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吧。”
“找死。”
排头的那人怒喝道。
叶笑皱了皱眉,一副惊讶的说道:“什么,找屎?唉我说,你几个咋还有这个爱好呢,不过要找屎,也得让我朋友拉了再找吧,你这么多人过去,我朋友容易便秘的,他拉不出来,你们怎么找…”
“特码的。”
屎字还没说完,明晃晃的一刀就向着叶笑面门砍了下来。
叶笑伸手一档,任由刀劈在手臂上。
店里的实客都是普通人,眼看要见血了,吓得四处逃窜。
刀和手臂交锋,历来都是刀胜。
但世事无绝对,总有例外的时候,那刀砍在叶笑手臂上,手臂没事,但刀刃却卷了。
挥刀之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刀,愣了愣。
其他几人看出这人不简单,纷纷出手了。
这几人都是会一些拳交功夫的普通人,哪里可能是叶笑的一合之敌。
紧紧几个呼吸的功夫,七人便倒在了地上,只是这几人倒得还很有章法,一个叠一个的摞在一起,个个哀嚎连天。
而叶笑则是坐在最上面摇头叹息,“这是个什么世道,连抢个茅房还动起了刀子。”
抬眼看了看门口,暗道不好,连忙向着阿离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这七个人是普通人不假,阿离也没有逃走的道理,而那黑袍明显就不简单了。
那原本一直矗在门口的黑袍,却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