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刀两断

听闻苏皖昭的要求后。这位拼搏沙场数十载的老将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这次前往苏府,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九转还魂丹如此珍贵的丹药,不可能凭借着他的这张老脸就空手拿下,就算加上先皇赐婚这层关系,也只是让苏成武不好直接拒绝自己借丹的要求罢了。

让张定南没有想到的是,苏皖昭直接提出了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条件。

他缓缓的抚摸着凤吟的剑柄,回忆道:

“凤吟长三尺六厘,由西域寒铁锻造,是我张家世代承之物。细细想来,从张家历代先祖到我,此剑已传承数百载,此间从未遗落在外人手中。”

说罢他紧紧盯住苏皖昭的眼睛,略微哀求的说道:“若是交出此剑,唯恐先祖蒙羞。除此之外,老夫许你任何要求。”

苏皖昭冷笑一番,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将九转还魂丹借出去。上辈子就是因为祖父心软,才让张定南轻松的取走了九转还魂丹。这老匹夫可不知感恩,日后祖父在政坛上失利时,就是他第一个站了出来,落井下石。

“张老将军,此言差矣。凤吟剑是你张家世代传承之物,九转还魂丹就不是我苏家世代传承之物了吗?”

敲了敲身旁的八仙桌,苏皖昭冷冷的说道:“凤吟剑对你来说确实很重要,但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如今你要是想取走九转还魂丹救你孙儿,就把剑给我放这!”

张定南长长的叹了一口,缓慢的抽出了腰间的宝剑。

见到他这番行为,苏皖昭无奈的摇了摇头。此番开口索要凤吟就是希望张定南舍不得家传宝剑,不肯用凤吟换取九转还魂丹。依他的性格不拿到丹药想必也不会轻易退下。她想要的就是张定南大闹苏府,当两家撕破脸皮后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他赶走。

当管家走上前去准备接住张定南取下的凤吟时,苏皖昭察觉到了不对劲。

张定南确实抽出了凤吟,却没有交给管家,也没有放在身旁的八仙桌上。他爱恋的抚摸着手中的宝剑缓缓的说道:“当初先皇赐婚时,我便不太同意这门婚事。若不是孙儿常在我面前念叨你的博学多才,我早就恳求先皇收回成命。”

说罢,他摇了头叹息道:

“这等姻缘还是断了的好,毕竟你这种咄咄逼人的恶毒妇人,不配嫁给我张家男儿。”

只言片语间,张定南竟缓缓拔出了凤吟,屋内一抹寒光乍现,长剑出鞘的嘶鸣声犹如凤鸣九天一般悦耳。

张定南不亏苏皖昭心中的莽夫模样,他如今借丹不成,竟想要强取。

见此场景苏皖昭没有丝毫慌乱,她推开了挡在自己生前的老管家,不屑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能伪装多久,谁人不知张家历来作风就是巧取豪夺。仗着先皇宠爱,为祸一方。如今主意居然打到了我苏家头上,回去告诉张晚成,莫说是我,苏家的狗,他都不配娶!”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张定南,他白发冲冠,怒喝道:“那就先拿你开刀,抓住了你,不怕苏成武不给我丹药。”

说罢,凤鸣就要出鞘。这屋内无人可挡张定南一招。

苏青青跪一旁,瑟瑟发抖。心中却欣喜的祈愿道:“张定南最好失手砍死了姐姐,那样女医官选的名额还有的商量。”

伴随着一声轻咳,一道人影打消了她的念头。

原来是阁间内的苏武成横空出世,他抓起了八仙桌的数个茶杯,挥手间掷向了拔剑的张定南。

婢女先前上了端上了两盏香茗,急于谈事的张定南和苏皖昭却都未享用。如今这两盏茶杯经苏武成之手爆发出了雷霆霹雳之势,呼啸着向张定南飞了过去。只见茶杯在空中旋转不停,杯中的水却平淡如初,不起半点波澜。

“铛!铛!”

只听见两声脆响,张定南先后接住两盏茶杯,毫不费力。跪在一片的苏青青抬眼望去,他手中的茶杯依旧完好无损,其中的茶水却若旋涡一般,高高卷起。

随后张定南不动声色的还回去了一盏香茗说道:“老御医喝茶!”

苏成武笑笑,抬头接过香茗回到:“敬老将军。”

当二人将杯中香茗一饮而尽后,只听见‘哗啦’一声,两盏茶杯同时碎落。

虽说此番交锋中看不出二人高低,但张定南为了腾手接茶,也只能放弃拔剑。如今苏成武就在面前,他也不好随意发作。

看了看地上碎裂的茶杯,苏成武讥讽道:“巧取不成就变豪夺?虽说你张将军是先皇御赐的定南大将,但我苏家世代皆为宫廷御医,权势上可不比你张家弱上分毫。这里,可容不得你蓄意放肆。”

看着和他交锋时不落下风的苏成武,张定南咽下胸中厌气。缓缓的将凤吟放在身旁的八仙桌上,面容突然苍老了许多。

“既然你出现了,还请不计前嫌的将九转还魂丹借我,我愿意用凤吟宝剑来换。”

见祖父在刚刚的比试中占得上风,苏皖昭刚想要趁热打铁拒绝张定南的要求。管家就在她耳畔轻声劝到:“见好就收吧,大小姐。惹急了张定南,老爷也不一定能压制住他。”

见到张定南低头,苏成武松了一口气。他取出怀中早就准备好的瓷瓶交给了张定南,开口劝到:

“这里面的就是九转还魂丹,抓紧时间回去救人吧。”

就当苏皖昭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地时,一件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又发生了。

“祖父,我愿意前往张府,去照顾病重的张公子。希望这样能缓和咱们两家的关系。”

苏青青突然跳了出来诚恳的说道。

苏皖昭冷笑道:“真当自己是什么人了?你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张家女医官选的名额罢了。若是你想去张家,我也不拦着。但你要在这里发下誓言,从此以后和苏家再无瓜葛。”

苏青青无奈的点了点头,落水后的苏皖昭性情大变,两人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从前。如今苏府的名额又被苏慧欣拿下,自己若不赶快找到下一个名额,多年来的谋划顷刻间便会打了水漂。

张定南欣慰的看着发下誓言的苏青青,他对这个屡次替自己说话的姑娘很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