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锦掀开窗子,朝外看去,只见孙婆子捂着肚子急匆匆往茅厕赶,没多久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和另外几个婆子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
几人正准备离开,突然她的胃猛然一阵抽痛,她脸色变得刷白,直喊疼,“不行了,又疼了,你们再等老娘一下。”
话毕,她又猫着腰跑进了茅厕。
“小姐,孙婆子怎么一直跑茅厕啊?”莺歌见状奇怪道。
她忽然想起昨日苏云锦让自己去药房买那巴豆粉,立刻反应过来,“小姐,难道那巴豆粉买来是为了对付孙婆子的?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苏云锦发出一声轻微的冷哼,眸子里迸发出寒光,“只有巴豆粉可不够,我在那里面还加了另外的寒草,今天她可是要丢掉半条命的。”
果不其然,孙婆子前前后后在茅厕里进进出出,等人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虚脱至极,整个人脸色蜡黄,她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捂着后庭,走一步喊一次疼。
“你们还在干瞪着眼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扶着老娘!”
孙婆子拉成这样,气势还是嚣张得很,立刻吩咐手下的婆子。
“再这样下去,我这条老命就要没了,我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啊,难不成是那个小贱人的驴肉火烧?”
孙婆子想来想去,应该就是那个驴肉火烧的问题了,可是现如今她哪里顾得上别的,肚子又开始疼,再一次跑进茅厕拉完才出来。
她已经是筋疲力尽,感觉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人一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再这样拉下去怕是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李婆,你快去看看那个小贱人,还在不在,我一定要找她好好算算这笔账!”
李婆听到孙婆子这样说,赶忙气势汹汹地冲到苏云锦的院子里,她将门一脚踹开。
“小贱人!给我滚出来,是不是你给孙婆子下泻药了!”
莺歌在屋里头听到外面的叫骂声,吓得想立刻躲起来。
苏云锦看着被吓坏了的莺歌,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她挺直了腰杆走出屋子。
“那驴肉火烧是她自己抢走的,我可没有逼她吃下去,再说了,我堂堂嫡出大小姐。没有怪罪那个狗奴才抢我的吃食就罢了,现如今还来问我的罪?”
李婆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如此理直气壮,丝毫和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苏云锦不一样了。
“你居然骂孙婆子是狗奴才,你知不知道她是大夫人的人!说,那里面是不是有泻药!”
看这样子,该不会真的和苏云锦没有关系吧,再说了,苏云锦大字不识一个,她怎么想到去买泻药的。
可现如今,孙婆子要她来要个说法,不管是不是,先教训了这丫头再说。
苏云锦看着狠瞪着自己的李婆,心想真不愧是孙婆子的狗腿,简直和孙婆子一摸一样。
“方才孙婆子把本小姐的月例全部都抢走了,你们怕是不知道吧?”
李婆没说话,脸上却显现疑惑。
“每个月她从我这里克扣的钱可都拿去吃喝玩乐了,你们这群婆子跟着她可有捞到半点好处?”
李婆一想,好像还真是没有。
“还有就那这次的驴肉火烧来说,她抢走之后就自己独占了,都没有想着你们一点,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现如今她正是虚弱的时候,你们还不趁此机会大赚一笔。”
“再说了,你们年纪也大了,难不成以后都要跟着她打打杀杀?再说了,她现在肯定需要治病,你去问她要银子就说是买药,至于多少钱,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苏云锦说的这些话,倒是让李婆顿时理清了思路。
但是片刻,她立刻瞪向苏云锦,“好啊,你个贱丫头,你想离间我和孙婆子之间的关系,孙婆子那是我们的头儿,你别想些旁门左道对付她了。”
这时候,院子外张婆子搀扶着孙婆子正往她院子里走,苏云锦嘴角翘起,示意李婆看过去,“你瞧瞧,你没那个心思,可不代表你的那些个好姐妹没拿心思,我可已经提醒过你了,别傻到把自己也给卖了。”
在这种深宅大院之中谈姐妹情深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孙婆子对于他们也只是利用罢了,哪里来的真情可言。
李婆回头,只见张婆子正在和孙婆子套近乎,她顿时火冒三丈,然后回头又是倔强地抬头,“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听你的。”
说完,李婆子的眼底划过一道惊慌,随后立刻顺着孙婆子他们的方向追赶,那模样就像是被狼撵了一样着急。
内院之中,三婶正在搓洗衣裳,远远瞧着他们的架势,手中的动作顿住。
孙婆子前前后后拉了十几回,人已经没有力气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李婆还有张婆子两个人更是因为一袋子银钱的事而争吵不休,整个院子顿时乱如麻绳。
三婶琢磨着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人能够注意到她,赶紧到屋里取出一个包裹,她悄咪咪地来到苏云锦的住处。
她小心翼翼地站在外院门口,抬手敲敲门,“大小姐,我是三婶,我有事要和您说。”
莺歌正在院中晒衣裳,听到有人在外面喊,她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打开门。
只见是三婶,她见她神色慌张,问道:“三婶,你有什么事吗?我家小姐在屋里歇息呢。”
三婶朝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以后才从怀抱里将那包东西递给莺歌,说道:“孙婆子他们现在顾不上我,这些东西都是虞夫人交给我的一些东西,你赶紧拿给大小姐吧。”
虞夫人?
那不是小姐的娘亲吗?
莺歌知道此事不简单,所以并没有打算放三婶走,也没有接过拿包东西,说道:“这事你还是自己进屋和小姐说吧,我也做不了主。”
三婶想了想,也好,于是跟着莺歌进了屋子。
进屋后,三婶看到苏云锦从里间走出来,已经穿戴整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娴静华贵。
她看向三婶,还是有些怀疑,“三婶,这包子东西在你那边多久了,你怎么现如今才拿给我,难道是有事要求我?”
三婶看苏云锦一点就通,心下当即佩服,她行了个礼,然后将那包袱打开。
里面除了银子以外还有一些珍稀珠宝和首饰,虽然没有多少,但是苏云锦见了,却是触景生情。
也许,这是娘亲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