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锦并不想知道苏维堂心中的想法,也不知道。
无论因为什么,他的所作所为都间接造成了她的悲剧。
他就是一个偏心的不合格的父亲。
就算这样她也不会去向他低头祈求那可笑的怜悯,是他先不要她的,那日后就怪不得她了。
苏云锦立于瑟瑟冷风之中,却依旧身姿挺立,她眼中坚定而又清明,好似什么都不在乎。
她身上的那种气势吓到了身边的护卫,他们没想到一向软弱的大小姐居然敢这样和家主说话。
苏维堂也被她的一番话给镇住,他整个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他越来越陌生的女儿。
他似乎真的没有了解过她的种种。
从她母亲过世之后他似乎就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叫做苏云锦的女儿,他也未曾想过自己的忽略会让她遭受欺辱。
可他是一家之主,是权倾朝野的当朝丞相,在外无人敢违逆于他。
他又怎么能因为苏云锦的几句话就将她的种种过错一笑泯之。
想到这里,他直接冷哼一声,看着苏云锦,眼中不再有疼惜。
“你现在还在怨怪我?是你自己不争气,若是想怪
那就怪你那个死去的娘,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她带下去!”
“不要啊,老爷!”莺歌看到护卫要把苏云锦带走,直接跪到了苏维堂的面前,哭着求他。
苏维堂哪里会在乎一个奴婢,直接一脚把她踢开,“别碍眼。”
可是莺歌还是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哀求,“老爷,我们小姐这些年受尽欺负,您作为一家之主不能如此对她。”
“莺歌!起来!”苏云锦面色阴沉,“不必求他!”
风迷了莺歌的眼睛,她赶紧跑到苏云锦面前,对着那些粗鲁的护卫说。
“你们轻着些
不要伤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体弱,没人伺候不行,不如把我也带走!”
苏云锦冷看了一眼莺歌,“傻丫头,若真的想救我,就去找老夫人。”
现如今在这府里能够帮到她的,也就只有庞氏一人了。
只是不知道这座靠山能靠多久,她若是能得救必须尽快强大起来。
就在苏云锦离开之际,她瞥到了角落里的苏婉儿,只见她面带嘲讽笑意,一脸得意。
苏婉儿她根本不放在眼中,她现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全仰仗苏维堂。
若非他不重视自己,现如今也不会到了人人可欺的地步。
况且他居然还说都是因为自己的娘亲,莫不是他真的信了那些流言蜚语?
虞夫人当年温柔体贴,根本就不是传言中那样,又怎么会与人私通呢?
苏云锦相信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当年的真相查清楚,无论是谁散播的谣言,她都绝对不会放过他!
此时大夫人院里传出鬼哭狼嚎来,经过此处的人都吓得赶紧离开。
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苏玉瑶,他们可不想被她的毒给弄得疯疯癫癫。
此时苏玉瑶盘坐在床上,拿着几个金丝手帕哭个不停。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当众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简直丢死人了。
她这辈子已经完了!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她出洋相,此时怕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日后她还如何见人,又有谁敢娶她!
就算是娘亲为自己解释,说她得了疯病又如何,谁会把一个疯子娶回家呢?
原本她以为今日苏云锦被萧瑾封退婚,她会成为京中笑柄,可谁知道现在居然成了她!
一想到这些苏玉瑶的委屈如洪水般倾泻,她红着眼把屋里的东西摔了个遍!
看到苏玉瑶的这副模样,孟欣兰也是急得红了眼。
现如今苏玉瑶成了京城里的笑话,她不能再坐视不理!
“娘要问问你,你是不是中了自己的毒!”
苏玉瑶猛然抬头,“娘亲,当初是您要女儿炼毒的!你不还是用我的毒去铲除异己吗?怎么……怎么现如今还要怪我!”
苏婉儿捏紧了桌角,“玉瑶,我觉得这件事蹊跷得很,怕是和苏云锦有关,只是你突然到她身后做什么?”
“我……”苏玉瑶犹豫着,但为了大局还是老实交代。
“我当时想教训教训她,给她身上撒点招虫子的药,可是谁知道我闻到一股子香味,之后的事你们就知道了。”
当时的她只觉得自己到了天堂,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自然得意。
苏婉儿听完,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脸色冷得要死。
“你真是个蠢货,肯定是她搞的鬼,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药,我在想会不会是她背后有人?”
“背后有人?她背后能有什么人,她……”苏玉瑶想到这里,顿住。
“七皇子?!”
她和苏婉儿异口同声,同时看向彼此。
苏玉瑶咬牙,“可是她和七皇子是怎么认识的,从前她很少吃府,也就是芙蓉园那次,可是那次七皇子又不在……”
“我看那毒药八成就是他给苏云锦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了,居然让七皇子帮她做事!”
“二姐这么好,他居然都看不上,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苏云锦那个贱丫头!”
苏婉儿听到七皇子,心里的气又被撩起,白日的屈辱还历历在目。
她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她就恨不得将苏云锦给掐死,凭什么她入了七皇子的眼她就入不了,她哪里比她差了。
她可是西朝国第一美女
可他却说自己是丑八怪,宁愿在苏云锦面前受尽白眼也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确实是瞎了眼!
苏玉瑶想到苏云锦和萧临寒的关系,顿时低下头,“现如今她傍上了七皇子,我们还怎么对付她啊?这仇……”
“这仇自然要报!”孟欣兰突然将手里的茶盏扔在桌子上。
她今日受尽憋屈,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苏云锦。
“现如今小贱人被关起来了,我们正好有机会下手。”孟欣兰眼里迸发出阴狠杀意。
苏婉儿眯起眼眸,“的确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那地牢阴寒,壮年男子都待不了多久,更不用说她一个病秧子了。”
“别忘了她体内还有我们给她留下的东西呢。”
苏玉瑶转念一想,“可是她现在变了,要是那毒针被她发现,她想办法取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