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起来有些熟悉。”墨夜瞧着画像半晌，微微蹙眉。
姬月璃挑眉：“你也觉得眼熟？”
墨夜沉吟片刻，视线落在姬月璃的脸上，黑眸半眯着。
姬月璃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
墨夜摇头：“没什么，酒坊那边我会看着的。”
“好。”姬月璃听墨夜答应了也就没再多话。
离村的时候，天很阴沉，姬月璃的心情也跟着有些烦躁。
大概是因为这些天太热了，今日天气一阴沉下来，便显得有些闷热，雨也是要下不下的。
姬月璃跟墨夜道别，去舒闻家中探望了一趟阿宝，租了一辆马车离开。
……
与此同时，墨夜这边，在姬月璃离开的时候，后脚也是迅速离开，七拐八弯的到了跟赵元联系的弄堂。
风中夹杂着一股闷热之意，树叶吱吱嘎嘎的被风吹的发出声音。
赵元出现在墨夜身侧，无声无息，他是从高墙另一侧翻越过来的，并未惊动任何人，见了墨夜，立刻颔首行礼：“将……墨哥。”
“可是银两的事情有了进展？”墨夜做了一个免礼的姿势。
上下尊卑分明。
实际上，墨夜并不喜欢在外拘泥于礼数，只是赵元曾家中富裕，礼数繁多，也改不过来，他便没再过多要求。
赵元站在墨夜身后一步，摇头：“不是，是您之前让我查姬月璃的事情，有了进展。”
墨夜听他这样说，微微挑眉，倏然想到之前那副画像，问道：“是之前让你查簪子的事情有了眉目？”
田红玉梅花簪，墨夜从头到尾都知道。以前没在意过姬月璃，只是回村之后，姬月璃性情大变，加上梅花簪本身稀有，他便让赵元顺势查了一下。
“是查到了此事，这梅花簪，二十多年前曾出出现在京城拍卖会上，由前去游玩的湘城府主收入囊中，送给一名同行的女子，我追查发现，姬月璃正是湘流知跟那名女子所出，不过后来她的身份并未被湘流知承认，后续的具体事情，我便没查到了，只知道如今这梅花簪也是被湘城府中人所买走。”赵元一开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一时间还不太相信，确认事实如此之后，心底更是震惊，他不明白姬月璃为何沦落到这种地步，若是湘流知的女儿，哪怕是私生女，也不至于被人卖了换酒钱。
墨夜神色复杂起来，黑眸中浮现一丝疑惑，但经历过的事情多了，并没疑惑太久，很快便理清楚了一条线，难怪，姬月璃跟那位画像上的人长得如此相似。
默了一会儿，墨夜声音低沉：“所以说，小时候将她卖给墨家的，并不是湘流知？”
“不是，是她母亲后嫁的养父，其他的事情，我没查出来，她的养父已经搬家，打听周围的人，都无人知道他去了何处。”赵元将自己查出的事情都告知墨夜。
墨夜点头，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阴沉的天色，说道：“你找人，让她跟湘家人去接触。”
既然是湘流知的私生女，墨夜便不会像以前那般将姬月璃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湘流知这条线，算是一个线索，有了姬月璃的身份，想要深入查探可以省去不少功夫。
赵元点头应下，见墨夜没了其他吩咐，很快纵身一跃，带起一道热风，消失在弄堂中。
……
湘城，有个极负盛名的景点，名为幽湖，姬月璃赶路挺累的，之前跟苏强过来，根本没机会逛，此时刚好有了机会，便在幽湖边上的客栈住下。
还是下午，在屋里闲不住，她先去外面打探了一下消息，除了关于田红玉梅花簪的，还有一些湘城人喜欢的酒，棉花制品，以及刺绣。
情况跟村子附近有些差别，但是这里的棉花卖的最好，甚至比她所在的村子附近卖的更好。
街道上，来往行人很多，湘城的繁华是村中比不上的，街道比她们那边宽了不少。
姬月璃带着探查市场的心思四处走动。
身后，忽然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墨大婶子？”
熟悉的令人牙酸的称呼，姬月璃驻足，清冷的黑眸回头一睨，一道粉色倩影迈着小步子，轻飘飘的飘了过来。
是秦月，桃花眼时不时有意无意的朝着周围的人看，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视线并未全都落在姬月璃的身上。
“真是你啊？”秦月到了姬月璃跟前，觉得靠的太近，眉间闪过一丝嫌恶，离的远了一些，撇了撇嘴，与身后几个女眷相视一笑。
女眷们也都是笑了起来，不为别的，来逛这条街的人多数非富即贵，毕竟这里东西很贵，寻常人过来了也买不起。
姬月璃如今是有一点钱了，身上的料子也换成了并不是那么粗糙的麻布，但对她来说，衣服穿着舒适就行。
所以确实与这条街确实格格不入。
看着眼前秦月一行三人，姬月璃不咸不淡的开口：“是我，怎么了？”
“啊？”秦月脸上娇俏的表情变得有些震惊，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世上会有姬月璃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分明上次坑他们钱的时候看起来挺厉害的啊。
几名女眷也是纷纷露出惊讶与诧异的神色。
过了不少时候，秦月才露出为难的神色：“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毕竟这个地方的东西都很贵……”
说完这话，秦月便有些想要离开了，若非报上次被姬月璃坑的仇，为了过来嘲弄姬月璃几句，她自是不乐意被人知道她跟姬月璃这种人认识。
如果是之前姬月璃还没反应过来，那么此时也彻底反应过来了：“哦，我是来看看刺绣市场的啊。”
秦月刚想说些什么。
姬月璃微微垂眸，冷厉的眉一挑，恣意而轻慢道：“还记得秦小姐跟您的朋友买了这么多我的刺绣，眼光真不错。”
秦月到了喉间那些嘲弄姬月璃绣品的话吞了回去，若是说姬月璃的绣品不好，那恰恰说明她的眼光有问题。
更何况，还会显得咄咄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