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一趟草原。”姬月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阿宝忽然明白了什么，只是想着姬月璃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提及过墨夜，便没有戳破。
姬月璃见阿宝眨眼，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失笑：“我还是挺担心你爹爹的。”
即便两人已经和离，可是姬月璃还是有些放不下。
或者说，心底仍旧存在一丝希冀。
边境的局势不太好，她其实并不想看见墨夜真的出事。
阿宝再次眨了眨眼睛，点点头：“那阿娘你去吧，我会好好听话的，舒闻也会照顾我的。”
此时的阿宝哪里还有之前伤心，担心姬月璃会抛弃她的模样。
看着眼前阿宝软和的小脸，姬月璃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阿宝果然还是希望墨夜在身边的。
姬月璃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阿宝，你希望你爹爹回来么？”
“我想爹爹回来，很想很想。”阿宝几乎是瞬间便有了回答。
让墨夜回来，一家团圆，这是阿宝一直在想的事情。
曾经墨夜在外干活，很少回家，可是家中还是有家庭的氛围，墨夜一离开，家中便没有了家庭的氛围。
哪怕阿宝还是待在家中。
这让阿宝一直希望墨夜回家。
姬月璃点点头：“阿娘会将爹爹找回来的。”
……
……
草原很冷，这个时代的草原跟姬月璃那个时代的草原有些不同，但是边关还是有些缺氧。
大概是因为海拔高的缘故。
这里还不是边关最远处，自然还没到墨夜所在的地方。
周围是小城镇，比起湘城的繁华，这里的小城镇还是差了些意思，流民很多。
“行行好吧，行行好吧，给点吃的。”一名瘸腿的老妇人走到姬月璃的面前，拿着一直破碗，朝着姬月璃哭诉，语调呜咽。
这是姬月璃到这个小城镇第一个说话的人。
她只是在街道上走，这位便走过来问她要吃的。
姬月璃摸了摸口袋中的银两，取出一枚铜板递给妇人：“这点够买包子的了。”
若非瞧着对方瘸了腿，姬月璃便根本不会给钱。
如今时代使然，谁都过得不是很好。
流民很多，她总不能每一个都去接济。
老妇人看着姬月璃手中的钱袋子鼓鼓囊囊的，却只是给她他一枚铜板，脸色瞬间拉了下来：“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姬月璃清冷的眉间浮现一抹厉色，转身离开，那人却仍旧跟在姬月璃的身后。
一直走了一路，到了客栈。
夜色听晚了。
姬月璃回头，见妇人还是在她身后，皱眉道：“你还有事么？我要进客栈，别跟着我了。”
“行行好吧，行行好吧。”老妇人沙哑着声音，将破碗递到姬月璃的面前。
姬月璃咬牙，只觉得此人说不了理，便没打算理会。
倒是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妹？”
是湘义。
姬月璃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湘义了，准确来说是自从上次京城刑场一别，便没有见了。
倒是听说过一些有关湘义的风声，说是去边缘城镇接济流民了，正是因为湘流知与太子勾结窃取十万两白银的事情，以至于死伤更多的流民，湘义便想着过来接济流民。
姬月璃听湘义改了称呼，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也很快释然一笑：“你怎么来边境了？”
“我听说这边流民很多，都是受难之人。”湘义有些感叹。
姬月璃等湘义走近了，察觉到他瘦了不少，身上的衣服也并没有那么华贵，都说边境局势不好，土匪更是横行，若是还是穿的跟湘城那样，恐怕容易遭到打劫。
只不过湘义手上没有折扇，姬月璃不太适应，只觉得湘义是变了。
想到这一点，姬月璃微微愣神。
变了么？
或许大家都变了。
就如她，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警察，受环境影响，总归多多少少是有些改变的。
“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姬月璃问道。
湘义倒是没来得及寒暄，多看了一眼姬月璃身侧那还未离去的老妇人：“这位是？”
老妇人见湘义也穿的不错，便伸手将要饭的碗伸到湘义面前：“行行好吧，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我一家老小都快饿死了。”
湘义微微挑眉，没有直接给钱，而是上下打量老妇人，过了一会儿，问道：“你不是流民，我没见过你。”
或许老妇人自己出来行骗，没料到会碰上湘义。
湘义如今在这个地方待了很久，对这里的人都很了解，流民他多少都见过，加上城镇不太大，见过的多少都会有些印象。
但老妇人，湘义是根本没见过。
老妇人眼底一闪即逝的很辣，但很快消失：“这位公子说笑了，城镇流民这么多，您是贵人，又怎么可能都记得？”
“嗯，也有这个可能，那我问你，认不认识周峰？每月中旬都会在早晨给你们放粥的。”湘义微微挑眉，用眼神示意退开一些。
姬月璃神色狐疑，观察着老妇人，忽然发现她的牙齿很白很整齐。
老妇人立刻点了点头：“认识，我自然认识，周先生对我们都很好。”
“那我来告诉你，周峰这个人根本不存在。”湘义声音中带了几分冷意。
姬月璃蹙眉：“你为何要装作流民？”
老妇人见自己被识破了，便没打算继续装下去，将手中的碗一扔，腿也不瘸了，朝着身后一挥手：“来啊，拿下！”
变故出现的很快，客栈的外围，来了很多土匪。
姬月璃没想过，这位老妇人竟然会是土匪一伙的。
不过听老妇人声如洪钟，分明是个三十岁的女子，并不是老妇人。
果然，那老妇人下一刻便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露出一张瘦削的瓜子脸。
是真正的瓜子脸，又或者是偏向于正三角的脸，不太漂亮，偏向于中性，背还是有些驼。
周围，十多名土匪到姬月璃的身后，将姬月璃跟湘义两人团团围住。
那女子则是朝着周围行人大吼一声：“旋风寨出行，都别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