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变脸的功夫到底是有多厉害

“宫里?”听到着这句话,凌无双脸上显得兴致更浓。

她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人想要搅混水,好浑水摸鱼。

现在看来,这问题倒是出在东陵皇家自家人身上。

天璇点了点头,说道:“是宫里,不过宫里戒备森严,里面的消息不好查,所以到底是谁传出来的,目前尚未可知。”

凌无双思索了片刻,也知道这东陵京城并非是他们的地盘,因此也就不再纠结,而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你日后命人多多留意着些,做这件事的人目标肯定不是咱们,无须太过于纠结。”

“是,主子,属下明白。”

翌日,因着宫里设宴,凌无双起了个大早,命人准备了一套不容易出错的天水碧色襦裙,又将殷红的指甲换了一个颜色,整个人便完全换了一种风格,一张脸清冷而又美丽,愈发显现出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高贵之感。

而在凌府门口,林氏正和凌心悠嘱咐着进宫的事情,面上有些不放心。

“心儿,太后娘娘虽然不是当今陛下的生母,但却是养育了陛下长大的,按辈分你也要叫一声姑奶奶,可千万用心着些。”

“我知道了。”凌心悠脸上有些不耐烦,对林氏说道:“太后娘娘向来与咱们家不睦,若是贸然凑上去,恐怕是会反惹得太后娘娘不高兴,娘亲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了。”

林氏一脸的不赞同,“便是当年太后与咱们家有些龃龉,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太后娘娘也是姓凌的,你讨得她喜欢了,她总会关照你一二的。”

凌心悠看着林氏一副浅薄无知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有些不屑于解释。

当今太后也是凌家出身,而且还是凌泰的亲姑姑。

只不过这位凌太后早年只生了一位长公主,那长公主还是个命薄的,许了个驸马之后,成婚不到一年就薨逝了。

到了先皇在位二十四年,才又老蚌生珠生下了一位小皇子,行十七,也是先皇唯一的嫡子。

但也不知道是凌太后命不好还是怎么的,十七皇子出生后还没长到三岁,先皇就驾崩了。

而凌家之所以与太后娘娘关系不睦,是因为当初凌家是想要扶持当时还只有三岁的十七皇子登基,好仗着帝主年幼作为外戚把持朝政。

可太后娘娘是个识大体的,先皇子嗣虽多,但却并非是个宠妾灭妻之人,先皇的皇子有半数都曾经养在当今太后娘娘膝下,而剩下的也并非是养在生母跟前,而是常年住在东六所。

因此当今陛下和太后娘娘关系颇为亲密,尤其是陛下生母本就早逝,陛下又是太后娘娘抚养长大的,就算不是亲生母子,也胜过亲生母子。

当年凌家和太后娘娘因为扶持谁登基的事情而产生了嫌隙,当今陛下若不是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动凌家。

林氏还想要对凌心悠说什么,但正在这个时候,凌无双慢悠悠的从门里走了出来,身上的衣裳并不若寻常时候那一身红裙艳丽,也更加没有多少华美,却更显得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仙姿在里面。

凌心悠见状,瞳孔下意识的缩了缩。

反倒是林氏,见寻常时候脾气最不好的天玑不在,便故态复萌的出言嘲讽道:“大小姐好大的架子,竟让所有人在这里等你一个!”

“所有人?”凌无双差一点就笑出声来,左左右右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林夫人口中的所有人是指你和二妹,还是这里的车夫下人?”

想要给她头上扣大锅,也不看看眼前有没有能压得住场面的人。

这林氏的脑子,当真是被狗啃过了。

这样的人经竟然还能把持凌府的中馈这么多年,也当真是个笑话了。

难怪顾氏过世之后,京城之中就再也没有什么官宦世家再和凌家来往。

毕竟凌家有这么个通房丫鬟出身、丢人现眼的主母在,人家来凌家还害怕一不小心丢了自己的脸面呢。

“你!”林氏咬牙切齿的瞪着凌无双,“牙尖嘴利!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凌无双扬眉笑了笑,说道:“我能嚣张到什么时候,林夫人你估计是瞧不着了,怎么着……也能嚣张到你棺材板发霉,你说是吧?”

眼看着林氏还要开口,凌心悠连忙开口截住了林氏的话,“娘,既然大姐来了,那我们就走了,进宫的事儿,总不能晚了。”

林氏闻言,才悻悻的闭了嘴,又将自己头上一支金钗取下来戴在凌心悠头上,嘱咐道:“进宫可千万当心些。”

“知道了。”凌心悠摆了摆手,转身提着裙摆就上了马车。

在凌无双失踪的这五年里,几个庶女在林氏母女的压制下,多半胆小怕事,往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因此凌府里就只有凌心悠这么一个嫡女需要出门,凌府里女子坐的马车也就只有这一辆。

不过凌无双也不介意,脚步轻巧的便跃上了马车,躬身挑开车帘走了进去。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介意的都是别人。

马车还算是宽敞,凌心悠的贴身丫鬟和天璇都坐在车架上,凌无双直接坐在了凌心悠对面的位置上,隔着一张矮案饶有兴致的瞧着凌心悠那张柔弱美丽的脸。

“你看什么?”此时马车上没有了别人,凌心悠也就没有了要伪装的意思,说话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凌无双扬了扬眉,笑着说道:“我在看二妹这变脸的功夫到底是有多厉害。”

话音一落,凌心悠的脸色彻底变了,“你说什么?!”

凌无双托着脸,一边笑一边说道:“二妹不会是忘了把?当初在松阳城郊外的树林里,二妹带了几个人,想要将我这个大姐活埋了呢……不过二妹这么年轻,这样的事情想必是不应该会忘记的才对,你说是不是?”

闻言,凌心悠垂在身侧的手指抖了抖,但面上却勉强维持着一副正常的神情,“你说什么,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