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凌无双眼珠子轻轻转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脸色显而易见有些不好看的凌心悠，声音慢悠悠的说道：“时候不早了，不如咱们一起进去吧？”
对于这两个小姑娘，凌无双还是很喜欢的。
别的不说，就单单凭着两人都一致对外的讨厌凌心悠这件事，就已经和凌无双站在同一立场上了。
就算是凌无双从来都没有把凌心悠看在眼里，可讨人厌的人终归是讨人厌，更何况凌心悠和原主还是有仇的。
“好呀好呀。”纪明妍连忙点头，一边笑一边对凌无双说道：“我听闻说是前几日太后娘娘养的那盆十八学士开了花，这才召我等进宫赏花的，不过这有的人就是有意思，争着抢着跟太后娘娘的花儿比娇艳。”
纪明妍说这句话时的声音不小，因此有不少在场的闺秀们都听了个清楚。
在场的毕竟都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嫡女，有不少人都顺着纪明妍的视线看了过去。
因着是太后娘娘举办的花会，而太后娘娘吃斋念佛多年，因此此次进宫的多半闺秀穿的都是十分端庄素净，既没有多花枝招展，也不会失礼。
凌无双今日也只穿了一身天水碧的衣裙，除却那一身凌厉的气质之外，站在京城众多名门闺秀之中并不显眼。
而其中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凌心悠了。
凌心悠身上穿了一件绯红色的凤尾留仙裙，外罩广袖纱衣，头上是整套的金丝缠红宝的头面首饰，额头上一点花瓣纹样的花钿，整个人看起来一改往日里娇弱温柔的模样，打扮的十分大气尊贵。
凌无双忍不住笑了出来，却并没有跟着纪明妍一起挖苦凌心悠，而是笑眯眯的说道：“姑娘家，本来就是人比花娇，穿的漂亮一些也没什么。”
说完，一行三人完全无视了偏色铁青的凌心悠，直接往宫里走。
一直走到了御花园里，完全不见了凌心悠的踪影，纪明妍才兴致勃勃的看着凌无双说道：“凌家姐姐，看来你也知道凌心悠的真面目啊。”
因为林氏是通房丫鬟出身，因此凌心悠在京城的权贵之间极为注重自己的身份，一般人都很难知道凌心悠的真面目，只以为凌家这位二小姐温柔贤淑，是以为大美人。
但知道凌心悠在真面目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此时虽然已经是初秋，但御花园里却是景致正好的时候，
凌无双偏着脸看了一眼旁边大簇盛开的花朵，随后才将目光转向了眼前的纪明妍和程毓儿，轻轻挑了挑眉，“凌心悠得罪你们了？”
看着两个小姑娘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单纯看不惯凌心悠。
如果凌无双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人和凌心悠绝对是有仇的。
“可不是。”纪明妍脸上的笑容消散的片刻，但是很快又笑起来，“如果不是凌心悠，阿莲怎么会死？”
死？
凌无双听到纪明妍的话之后，不禁有些诧异。
她本来以为纪明妍程毓儿和凌心悠无非就是一些女人之间的矛盾，倒是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仇。
程毓儿拽了拽纪明妍的衣袖，对凌无双说道：“阿莲是前御史大夫钱益之女，与先宋皇后家里有些姻亲关系，因此自幼与太子熟识……”
这个故事并不算复杂，那位名叫阿莲的少女在京城闺秀们的一场花会上被凌心悠陷害与外男私会，当众丢了脸面。
而御史大夫钱家是京城中出了名的书香清贵门第，那阿莲回家之后便被训斥一番罚跪祠堂，阿莲一时想不开，便在祠堂里上吊自尽了。
当时阿莲是与纪明妍程毓儿一起去的花会，事后过了许久纪明妍才打听到是凌心悠装作不经意间用茶水泼脏了阿莲的衣裙，阿莲这才去厢房里换的，结果那厢房里有个男人，又被人当众撞破，才有了后来的事。
“我一早便听阿莲说过了，她早年在徐州的时候，便已经有一户指腹为婚的婚事了，和太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纪明妍一说起这件事来，便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是凌心悠嫉妒心太重，明明太子也没说非娶她不可，竟是这么快就急着铲除异己了！”
凌无双闻言禁不住的笑了笑，开口嘲讽道：“她倒是一点都没变。”
明明是个没几分见识的人，来来回回就这样一个招数，竟然也能够百试不爽。
纪明妍说道：“这样一个狠毒的人，若是将来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那还得了？”
凌无双缓缓眯起眼睛来，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一抹薄薄的笑意，听到纪明妍这句话之后才开口说道：“所以，你们一见凌心悠就开口刺她两句，这样就爽快了？”
“我……”纪明妍被凌无双这一句话给噎的够呛，好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凌无双笑着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放心，没你说的这一天。”
哪个位置？
一国之母？
很抱歉，一想起凌心悠穿着凤袍高高在上受人朝拜的场景，凌无双就忍不住想笑。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太子正妻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坐的上的。
若是皇室真的能够看上凌心悠的话，也不会等到凌心悠如今二十岁还待嫁闺中了。
那位看起来似乎不太聪明的太子似乎是有些喜欢凌心悠，毕竟凌心悠真的算是一个大美人，而且还是最讨男人喜欢的那种。
可是，太子的意见重要么？
凌心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太子看不出来，难道陛下和太后娘娘都看不来？
“哎？什么？”
凌无双笑着没有说话。
纪明妍心里好奇，就忍不住缠着凌无双问，“凌姐姐，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见状，程毓儿开口说道：“哎呀明妍，刚刚凌姐姐说的很清楚了，你怎么这么笨啊！”
“好啊！你们两个才认识了多久？怎么就变成一伙的了？”纪明妍调笑着伸手打程毓儿，却被程毓儿躲了过去，“看我不教训你！”
凌无双站在旁边，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