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壮武夫不懂,这木叶三忍中最为潇洒自在,除了对艺术的追寻外,很少有事能放在心上的仙人,能够有什么私心。
自来也稍稍转头,满脸笑意,笑问道:“知道什么叫书生意气吗?”
自己实在想不通的迈特凯心生闷气,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回道:“我这种莽夫,可不懂你们艺术家的抱负!”
自来也眨了眨眼睛,打趣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迈特凯板着脸,不说话。
自来也见状便一改模样,重新望向周围摇动的枝叶,后撤一步,双腕抖袖,负于身后,正襟肃立。
“一个国家,一个时代,在某些时刻总需要有人能够毅然决然的站出来,站在那个位置,一步不退!”
“只要站在那里,便是责无旁贷,便是当仁不让!”
“战场上,杀敌数千,身死黑石山的古介老人如此,镇邪城里,运筹帷幄,顾全大局的年轻盟主如此,现如今站在汤之国的你我,亦是如此!”
“这种东西,它不同于你扔一块骨头在野狗群中,数十个野狗轰然而上,它难就在难在,看到骨头,不上的那一瞬间。”
自来也眯起双眼,缓缓说道:“我不管罗飞出于什么目的,出于何种初衷,最终选择站在那个地方,反正我自来也只看结果,不问原因!所以,我也选择站在这里。是非功过,容我死了,留于后人评说便是!”
而后哈哈大笑道:“我可不喜欢后世描绘这场荡气回肠的战争时,有的只是抛头颅洒热血这等书本上写尽了词句,若是哪天我真的战死沙场,那便是我自来也游龙归海之时!”
迈特凯轻轻叹息。
自来也突然伤感道:“以前并无太多感觉,如今我越来越发觉,年轻盟主的不易。各国高层对于此前战败一事,或多或少所流露的讥讽,以及私下中居高临下的指指点点,是何其可憎!”
迈特凯突然沉声打断,低喝一声,“走了!再听下去,我怕我自己现在就要去拧下那群老匹夫的头!”
自来也哈哈大笑:“走了走了,回去记得让那年轻盟主放宽了心,城外有我,且安心睡觉!”
声音未落,双脚一点,纵身离去。
迈特凯没有一直目送自来也离开,反正凭借自来也的速度,自己也看不真切,也就不徒劳费神。
周边林子中风声依旧,飒飒作响,为这关外送友人的图画中,平添了一分肃杀。
粗壮汉子随手折断一根路旁的树枝,举天高歌道:“大风兮起云飞扬!诛邪儿郎兮!死他乡!”
“读书人的东西,真他娘的交情,晦气……”
远在千里之外的茶之国内,身为草之国皇室贵妇的纱奈在结束了和周围邻居的寒暄后,笑着回到自家的庭院。
直至四下无人时,纱奈的笑意才逐渐淡去,这位携带不少草之国皇室财产居于此处的妇人,称得上富甲一方,但此刻全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只剩满脸疲惫。
弥生私下向他说了一件事,她作为弥生的母亲,无法拒绝,但是作为罗飞的旧友,山下和葵的嫂子,心绪难安。
曾经和奈雪形影不离的男孩,如今孤身一人躺在母亲一侧,看着妇人脸上写满的忧愁。
弥生轻声说道:“妈妈,我不去镇邪城找奈雪,她在那里一定会很安全,有罗飞哥哥保护,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厉害,所以你也不要去。”
纱奈颤声问道:“为什么?”
弥生往纱奈怀里拱了拱,轻轻抱住妇人,平静说道:“我们去了,只会让他们分心。既要背着我们偷偷帮我们安排退路,还要每天假装在我们面前很开心,多累啊,我不想这样。”
纱奈眼眶通红,双手颤抖轻轻附在弥生头上,泪珠在眼睑上不住打转。
小弥生歪过脑袋,轻轻枕在妇人的手臂上,天真问道:“妈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就带上奈雪,找个没有战争的世外桃源,好不好?”
纱奈泪水断线,流出眼眶,艰难点头。
夜幕降临,空中繁星点点,显现出与战火相反的美好意味。
诛邪大营中,盟主营帐灯火通明,堂内将领荟萃。
诛邪盟中军主帅大野木,四代雷影,三代火影两位副帅,风影水影两部将领,还有山下、卡卡西等众将士,包括林这位真正融入诛邪大军众士卒心头的前盟主秘术,现先锋副将的小将。
诸多忍界精英汇聚一堂,共同商议如何镇守镇邪城。
其中一手打造出黑石山大捷胜利局面的大野木,其计谋之深算,城府之老道,此时一开口说话,连同年轻盟主和其余各部统领在内,都在聚精会神聆听此人娓娓道来的守城细节。
一大批年少儿郎,站在营帐一侧旁听。
其中更是少不了此前在廊道中一剑斩魔犬的葵,年纪轻轻,身为女子,却已经是诛邪盟中升职最快的的传奇人物之一,此次跟随山下和林两位副将一起来到营帐之外。
这位早年便和年轻盟主相识,一起闯荡草之国,打闹邪神教的绝美女子,却没有置身于大营中,而是在营帐外仗剑而立,独自闭目养神,气势冷冽,原本温婉的气质,此刻就像一尊不讲僧面佛面的冷面门神,一言不合便要对人拔剑相向。
云隐部阿三老师和水户门炎以及日向家族长日向日足,三人联袂走来。
不知何时,三人在某次喝过酒后,竟意气相投,相谈甚欢,阿三老师更是偷偷摸摸拎出几瓶珍藏已久的清酒,拉着二人,一起小酌。
三巡过后,才想起今夜在盟主营帐内还有一场议事,酒兴正酣的日向日足顿时便有些尴尬,若是一身酒气踉跄前往那座戒备森严的大堂,既不合时宜,也不合适礼节。
就算自己不说,身旁的阿三老师怕是也少了那份胆识,屋子内部的高层一个比一个厉害,怕是自家雷影眼睛一蹬,他这一大把年级,脸皮再厚,也委实吃不消。
而且自己也放不下日向族族长的面子。